他的指腹太过轻柔,杜时笙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手掌,抬眸笑道:“阿晏,我这疤是儿时调皮留下的。你说的,好似它也是凌王的恶行一般。”
魏修晏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却笑不出来,眼中充满了怜惜,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歉然:“阿蓉,往后我定然倾尽所能护着你,哪怕是倾尽一切,也在所……”
一只柔软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
“阿晏,你莫要这样说话,不吉利。”杜时笙觉察出他与往日有些不同,心中没由来一阵心慌。
魏修晏扯了扯唇角,神情却仍旧沉重。二人一时陷入默然。
杜时笙想换个气氛,便对魏修晏笑道:“阿晏,你猜我今日见到了谁?”
魏修晏瞧着她的一双笑眼,一时没有头绪,摇了摇头:“女郎们的雅集,我不知晓。”
方才,在谢府大门口,阿晏掀着帘子看了半晌,怎的还说不知道,都说眼大无物,阿晏这俊目算是白长了,杜时笙腹诽道。
于是,她抿嘴一笑,一脸促狭地说道:“你都识得,猜一猜嘛!”
魏修晏不忍拂她的兴致,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说道:“有谢巡抚,还有……”
这城中的宝骏或许他能说出一串来,可是,城中的女郎,他着实识得的太少了。他实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杜时笙。
杜时笙哭笑不得,说道:“谢娘子操办的夏日雅集,我当然是能见到谢娘子了!只是,其他几位女郎,阿晏也当识得,比如,我今日还见了宋十一娘。”
“原来是她。宋阿叔家的十一娘,算来也该及笄了吧?现下,竟然也来参加女郎们的雅集了,光阴可当真是过的飞快啊!”魏修晏点了点头。
杜时笙撇了撇嘴,睃了魏修晏一眼。
阿晏这老成的语气,怎的说得,好似是十一娘长辈一般?
魏修晏则暗暗松了口气,宋十一娘年纪那般小,阿蓉应当不会乱想吧!
这时,杜时笙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位是涂姊姊。端阳之时,阿晏曾上书圣人,痛陈五月出生孩童之惨状,圣人还给涂姊姊的孩儿赐名承宇。阿晏,你还记得吧?”
“是姚中丞的夫人?”魏修晏问道。
杜时笙点点头,对魏修晏甜笑一下,说道:“涂姊姊让我也多谢阿晏一番。”
魏修晏一怔,知杜时笙和涂娘子怕是已经猜出,自己当初是有心相帮了,便低头一笑,不置可否。
谁知,杜时笙却趁机又说道:“还有一位,是方三娘,我曾在阿晏府上,见过她。”
果然,她话音一落,魏修晏面色便不如方才淡然了。方三娘长什么样子,他虽记不大清,但她的心思,魏修晏可是多少知道一点。
“阿蓉,方三娘是祖母的族亲,在祖母病中时,时常来看望祖母。可我二人却几乎未曾打过交道,祖母也同我说起过一回……一回提亲之事,但被我一口回绝了。阿蓉,我当真没有半句虚言!”
魏修晏侧过身子,对着杜时笙认真解释道。
杜时笙听罢,伸出一只纤白的手指,点着下巴,说道:“那罗九娘呢?”
“罗九娘?”魏修晏疑惑地重复道。
方三娘在他脑海中,或许还有隐隐约约的模样,可罗九娘却是连名字带模样,都不曾留下一丝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