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晏神情有些古怪地摇了摇头,随即看了看她碗中的饭,心中有些担忧会影响她的食欲。
杜时笙吃了一口鱼脍,随口问道:“难道他死了?”
魏修晏讶然,问道:“阿蓉,你怎的知晓?”
“猜的。”杜时笙夹了一筷子莼菜给魏修晏,笑道,“阿晏,吃点莼菜庆祝一下。”
魏修晏看着碧绿的莼菜,嘴角抽动了一下,见此事并没有影响杜时笙的食欲,便将盛着莼菜的碗,放在了一旁,说道:“张六郎的确是死了,手脚尽数被折断,舌头也被割了下去,死状很惨。”
杜时笙闻言,吃惊地瞪着一双杏眼,问道:“这么惨?是谁做的?”
魏修晏摇了摇头:“不知,哲明正在派人去查。”
杜时笙长吁了口气,并没有因这个消息轻松多少。她微微蹙着眉,想起了那日巧环从胡年处带回来的消息。
魏修晏握住她的手,只觉她手心微凉,便柔声问道:“阿蓉,莫怕,左右现下他不会暗中再使坏了。”
“阿晏,那日巧环同我说,胡三哥瞧见了张六郎。我原是想同你说的,可这几日忙着甜品铺子和酱园子,竟一时忘在了脑后。”杜时笙仍旧有些心惊胆战。
魏修晏略一思忖,问道:“胡三哥可说过,张六郎是同何人在一起?”
杜时笙点头,将那日巧环所言,一五一十,都同魏修晏说了。
“……王律和封三郎的确与他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将张六郎带去了会宾楼。后来,胡三哥又瞧见封三郎命人将他打了一顿,用袋子将人装上,带走了……”
说到此处,杜时笙想起了王律和封三郎的可恶模样,抿了抿唇道:“阿晏,你说,张六郎是不是就是被封三郎打死的?”
魏修晏沉吟半晌,瞧着杜时笙的眸子,深沉了几分,说道:“王律一个食肆掌柜,同张六郎能有什么干系……”
杜时笙不敢看他墨玉一般的眼眸,支支吾吾道:“那日……那日王律来了小馆,说要同我谈个生意……”
见她终于肯说出实情,魏修晏轻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玉白的手掌,说道:“阿蓉,你我二人,还有何事需要隐瞒?无论是怕我忧心,还是怕我分心,都不必如此。你要知道,在我心中,这些都不及你更重要。”
原是一句简单的话,可不知为何,就似一汪温泉,忽然涌入了杜时笙的心间,流进了她的血脉。这世上,竟还有人将自己看的这般重要,杜时笙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魏修晏未曾想自己的一句责备,竟让她如此委屈,立时慌了神,凑到她的俏脸旁,不住道歉:“阿蓉,你莫哭,是我不该这样说。”
谁知,这句话方一落地,温热的身子便扑进了他的怀里。不仅如此,他那身绯色的官袍,领口处被又蹭又擦,沾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魏修晏哪还顾得上这些,只得轻拍着她的脊背,不停地温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杜时笙哭得够了,才想起拿出自己那干净整洁的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对着魏修晏颈边的一片狼藉,抽噎道:“阿晏,你明日上朝……”
“无妨,心悦之人在怀中落泪,怕是朝中之人,大半都未曾如此幸运。”魏修晏用指腹抹了抹她面上的泪痕。
杜时笙忍不住破涕为笑,又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将王律和封三郎之事,前前后后都同魏修晏讲了,就连后来坊间关于她的话本子的传闻,以及何青的传闻,也一并都说与了他。
魏修晏听完,反倒心中阔然起来。阿蓉说的这般坦荡,定然是对何青没有任何私心……
“张六郎曾进过孙宅行窃,或许,他便是在你的房内发现了手稿,进而知晓了何青在书肆售卖你的话本子。他见王律与你的生意未曾谈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