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杜时笙在桌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一双柔荑,将自己受伤的经过,粗粗同她讲了一遍。至于余玄惠的案子,与那些陈年旧案的隐秘的关联,他自然是不便透露太多,不过为了让她安心,各方博弈的事态,他也是对她知无不言。
“阿蓉,我此前在安陵县受伤,是为了救人。崔五和余世同现下便在城中,过几日,若是圣人肯信他们的证词,杨公便能沉冤昭雪……若是被凌王一派知晓我受了重伤,定然会有所怀疑,说不准,崔五和余世同诈死之事,便没这样容易被瞒下。”
看着杜时笙秀眉微蹙,魏修晏忍不住用指腹抚了抚她的眉心,笑道:“他们只道大理寺已在掌控之中,却不知自己的马脚早已被我查出。现下,力保杨公的史大将军即将拔师西南,我担心有人会针对余玄惠之死大做文章。我虽无万全把握,但现下却可奋力一搏,至少不会让杨公一世声名因此败落。”
他原本不想说这般多,但想着她聪慧,定能分清其中厉害,兴许担忧便会少一些。
果然,杜时笙神色淡定许多。
“阿晏,朝堂之事我不懂,但既是你胸中的大义,我定然也不会在这担忧焦虑,惹你分心神。只是,你的剑伤那般重,现下刚刚痊愈,若是回了大理寺上值,可当真扛得住?”
说罢,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热乎乎的胸膛。
魏修晏心口痒痒的,捉住她的手腕,对她笑道:“好多了。”
杜时笙转了转眸子,灵机一动道:“阿晏,你重伤初愈,体尚虚嬴,进食需多样丰盛些。待你回了大理寺,我日日中午遣阿泰去给你送饭食可好?荤素搭配,多吃些,定然元气也能恢复得快些……”
听到她说送丰盛的饭食,魏修晏的耳根便倏然红透。余下之话,他也未曾听清,只觉胸中一阵熟悉的燥热感。
“阿晏,是我做的饭不好吃吗?”杜时笙看他走神,故意撅起了嘴,佯装生气。
魏修晏未曾见过她这般撒娇的模样,心中一阵酥麻,目光扫过她樱红的嘴唇,喉头不由一紧。
“阿蓉……”他也沉沉唤了一声。
杜时笙歪头瞧着他哪哪都红的模样,有些奇怪。
“你再唤我一声晏郎可好?”他声音仍旧低沉,但已将那股灼热按压了下去。毕竟,方确定她的心意,定然不能吓着她才是。
这害羞模样,竟是因为这个,杜时笙抿嘴笑着。
“好说!”她大包大揽,张口便甜甜唤了一声,“晏郎”
只是,这一声呼唤还未曾落地,她便觉被一双黑玉般的眸子吞噬。
一个温温热热的吻,带着一丝丝草药的香气,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了她的唇上。
“砰砰砰”杜时笙呆在那处,耳边充斥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是晨钟暮鼓般响亮,让人听着心惊。
那个吻的始作俑者,已全然找回了平日的自若,正唇角漾满了笑意地望着她失神。
“阿晏……”杜时笙睫羽微垂,声若蚊蝇,颊边的红霞,仿若着起火来。
虽是没有“晏郎”那般惑人心弦,但这声“阿晏”仍是让魏修晏心旌摇曳。
“你再多唤几声,我便全好了。”魏修晏得寸进尺。
杜时笙眸光氤氲,心道,念在你还有伤在身,便不与你计较了。
“阿晏,阿晏,阿晏……”
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呼唤声,便如同夜空中清朗的银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这边厢,在房中坐卧不安的阿昌,去房门口张望了好几次,却也不见杜时笙走出来。
“你急什么呢?”长寿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阿昌头也不回地答道。
他又摸了摸胸口的那封信,心道,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