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院中石桌旁,坐着不知何时溜出去
的六个人,正在闷头吃着鲜桃冰碗。他们才不想在“恩爱夫妻”说体己话时碍眼。
杜时笙冲着魏修晏尴尬地笑笑。
魏修晏却是一脸淡然,毕竟,暗示他们出去之时,他还是极为隐秘的。
“郎君也尝一尝吧。”
杜时笙看着魏修晏面前不曾动过的鲜桃冰碗,笑着说道。
“杜娘子,阿郎吃不得桃子。吃了便会全身红疹,痒痛难耐。”
阿昌忽地端着碗从院中小跑过来,在杜时笙耳边小声说道。他是真怕阿郎为了哄小娘子开心,当真去吃一碗桃子。
说完,阿昌不给魏修晏甩眼刀的机会,迅速又回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杜时笙却是呆了一呆。那个她原本以为是何青的小竹马,也是桃子过敏。
梦中和清哥哥那个眉清目秀的模样,倒是与眼前之人有那么几分神似,她的一双眸子,充满探寻地打量着魏修晏。
魏修晏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不寻常,问道:“娘子,可是在想何事?”
不过,这小竹马即便不是何青,也定然不会是魏郎君。如果当真是他,魏郎君这般敏锐之人,早就应当将自己认出来了。
自己又想入非非了,杜时笙自嘲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儿时的一些小事。”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若是你阿娘在世,见到……
魏修晏心头不由一紧,佯装平静地问道:“杜娘子儿时,也曾见过不能吃桃子之人?”
杜时笙笑着摇了摇头,正欲答话,却听见院中一阵拍门声响起。
“当当”
杜时笙心头一紧,难不成那群长舌妇人又派了课代表来此?
“谁?”阿泰抱着金黄豹,在门口凶神恶煞地问道。
“阿泰,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赵四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杜时笙疑惑地看向了魏修晏。
只见,魏修晏神情平静地扬了扬唇角,对她道:“娘子,走吧,咱们一同去看看四郎。”
杜时笙羽睫微垂,魏郎君这话听着,怎的好似还没出戏一般?
“杜娘子,四郎保护不周啊!请娘子责罚!”
杜时笙的脚方迈过厅堂的门槛,便见到赵四郎一个滑跪,扑到了她的脚边。她吓得后退了一步,隐隐瞥见,赵四郎壮如小山的身子后面,绿茵茵的草地上,有两道极长的划痕,郁郁葱葱的花草,都被压的摧枯拉朽。
这是轻功吗?杜时笙看呆了。
结果,赵四郎根本不容她呆愣分毫,便开始扯着嗓子认起错来:“杜娘子,仆原名郝四郎。原是从老家逃荒出来的,半路饿得差点没了性命,幸而被阿郎救下,在庄子上做了护院。前些日子,阿郎信任仆,吩咐仆暗中保护杜娘子一家……没想到,阿郎对娘子的一片心意,竟然差点毁在了仆这张馋嘴上!”
说罢,郝四郎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郝四郎,不必如此……”杜时笙瞧见他脸上的两个红红的掌印,心生不忍,俯身欲将他扶起。
谁知,郝四郎情绪正浓,根本不想起身,闷头向前“咣”地一声,便对着杜时笙磕了个头,头顶的发髻刚好打在了杜时笙的绣鞋之上。
“咳咳”魏修晏扶着杜时笙向后退了退,轻咳一声,提醒郝四郎注意保持距离。
郝四郎趴伏在地上,向后蹭了半尺,口中继续说道:“仆心知此事无法弥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所以,仆从张家拿回了这个。”
说罢,郝四郎猛地直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交给了杜时笙。
杜时笙打开一看,竟然是阿泰的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