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张家送了烧鸡来?”杜时笙惊诧道。
“送了一只,我不喜他家的东西,送给隔壁赵阿翁的两个侄子了!两个青年郎君,整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尽是自己做些青菜萝卜的,开个荤也好。”
曾经抱怨过赵家兄弟五谷不分的孙阿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显然已有所改观。
“张家为何要送烧鸡?”
杜时笙却立时警惕起来,这样一毛不拔且又与自家有怨的人家,怎的忽然送了烧鸡过来。
“说是去孤尘山问了道长,道长让广为布施,才能得子。”孙阿婆面上的神情带着几分鄙夷,“这不,巷子里每一家都送了一只烧鸡。”
“得子?”杜时笙和巧环齐声重复道。
孙阿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原来,张二娘的夫君,在她流放后,便收了自家的婢子做妾
室,又日日做着生儿子的美梦,似是魔怔了一般。
写在基因里的男尊女卑啊!杜时笙摇了摇头,不过,她不管着张家生男生女,只知晓这烧鸡是每户一只便好了。既然每户都有,张家应当不会使出什么坏出来。
提到张家,几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孙阿婆和巧环便都各自回房睡了。
独留在院里的杜时笙,目光无意中扫过夜空中闪闪烁烁的星星时,只觉那星星,似乎发着微红的光晕,在朦胧的月晖中,显得有些诡异。
她的眉头,不禁轻轻拢了拢,赵四郎的话,似乎不错,夜里,怕是有大雨要来。
杜时笙走近房檐,看见贝奴蹲在房顶,圆圆的眼睛闪着暗绿的光芒,犹如幽幽鬼火。
是有点瘆人。
杜时笙打了个哆嗦,伸出手臂,叫到:“贝奴,下来,睡觉了!”
今晚,她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所以,她要让贝奴陪着她。当然,还有枕头下的那把小铁扇,这让她踏实了几分。
思及那把小铁扇,杜时笙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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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里,魏修晏看着长寿有些微红的面颊,微微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长寿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笑道:“阿郎,是四郎说今日他二人吃烧鸡,还有上好的新丰酒,拉着仆尝了一杯。”
魏府的家训中有一条,饮酒不可无度,否则,无论是谁,定然要撵出府去。
因此,魏修晏知道,长寿没有多喝。
只是,这时他与三郎和四郎一同吃酒?魏修晏神色微变。
“三郎和四郎也都吃酒了?”魏修晏问道。
“也吃了两杯,并没有多吃,阿郎,我们几个都记着呢!”长寿笑着解释道,“三郎和四郎早中晚各巡视一次,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仆是看着杜娘子进院才回来的,都办得妥妥当当,阿郎且放心。”
魏修晏点了点头,三郎和四郎皆是谨慎小心之人,只要不曾喝多了便好。能有烧鸡吃,也是一种福气,还是莫要太过苛责他们才是。
吃了几日素斋的魏修晏,舔了舔嘴唇。
是夜,长寿留在外间侍候阿郎喝药和换药。
许是吃了酒的缘故,长寿有些打鼾。魏修晏白日吃的不大饱,夜里睡不安稳,听着他此起彼伏的鼾声,眉心紧了紧。
这是只喝了一杯?竟睡得这般沉。
这时,只听“轰隆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阑风长雨,倾泻而出。
“长寿,关窗。”魏修晏唤道。
长寿没有动静。
“长寿,关窗。”魏修晏又唤了一声。
张医师交代,切莫染了风寒,若是染了风寒,胸腔内的伤口恢复的慢不说,咳起来将缝针之处震裂,也是要命的。
然而,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