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录事的胸中,忽然清明洒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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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孟掌柜拿着好不容易从清欢小馆得来的桃子,心中滴着血,一路去了荣康坊的一处酒肆会宾楼。他心中满怀着期待,一会儿,他便要求求王管事,摆平了杜时笙镯子的事情。
“孟掌柜,这边请。”迎上来的跑堂,似乎早已知孟掌柜要来,轻车熟路地,将他直接引入了一间二楼的雅间。
孟掌柜正欲敲门,忽觉腹中一阵钻心绞痛。
“哎哟”他捂着肚子动弹不得,只觉有一股气流自上而下,在腹中乱窜不止。
他一时没把持住,“噗”地一长声,任那股温温热热的气流,任性地窜了出去。
跑堂捏着鼻子,皱着眉,快步走了。
孟掌柜腹内顿时舒坦许多,也不理他,长吁了口气,用手扇了扇周遭不大好闻的空气,整了整衣衫,若无其事地进了雅间。
雅间内,已有一锦衣华服的中年郎君在等候。那郎君年近五旬,却保养得当,满面红光,正端着茶碗欲喝茶。他听见有人敲门,面色立时严肃持重了些许。
开门声响,他瞥见孟掌柜进来,也不说话,只低头轻吹着茶碗中的茶汤。
“王管事,小的给管事问安。”孟掌柜点头哈腰,一脸陪笑地与他打着招呼。
王管事正啜着茶汤,忽地闻到一股发酵的大蒜味,他蹙眉看了看孟掌柜,本能地向后坐直了身子,意欲距离孟掌柜远一些。
孟掌柜明白了几分,心中暗骂杜时笙,烤香菇和落苏里,放那么多大蒜做什么!
“东西可拿来了?”王管事蹙着眉问道。
孟掌柜连忙从怀中拿出那只桃子,双手奉上,恭谨道:“桃子在这,王管事请过目。”
王管事接过桃子,不耐烦地示意孟掌柜站远一点,而后,他才拿起桃子,翻来覆去瞧了瞧。桃身上果真有字,既不是贴上也不是画上,竟是长在上面的,果真是有点意思。
只是,当他看到桃身上的“舍”字时,不禁皱了皱眉,怎的搞了这个字?
他原是听说,近日城中有一种桃子,桃身有字,十分稀奇。凌王终日忙于政事,府中一众女眷,又不能随意去市井之中吃饭闲逛,他便想买这个罕物回去,讨好王爷王妃等人。
可孟掌柜费尽心力买到的这个桃子,竟是个“舍”字!王管事自然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