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将这只桃子向何青推了一推,故作神秘地笑道:“自然。可这只是何郎君的,其余是儿铺中的,有何字还不能给郎君看。”
何青小小郁闷了一下,还是伸手将那只“合”字的桃子拿了过来。
二人又说笑了一回,正巧一位戎装男子,冒雨进了铺中。
那男子年纪不大,剑眉英挺,唇方口正,目光凛凛,步履沉稳,观之便觉贵气威严。
他走进铺中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个位置坐定,对杜时笙道:“掌柜娘子,可有菜单?”
杜时笙瞧他的神色举止,似是个当朝武官,便敛起方才与何青的嬉笑从容之色,招呼起这位客人来。
“郎君请看菜单,铺中近几日以花馔为主。可若是客人想吃菜单上没有的菜,也不是不行,须得让儿去后厨看看,若是有现成的食材,便可做给郎君吃。”杜时笙端庄大方地,对这位“疑似”武官说道。
那武官接过菜单子,瞧了几眼,笑道:“好些年没吃过花馔了,你这铺子有点意思。某先点这几样菜吧!”
说完,他指着菜单上的几样菜色,递给杜时笙。
杜时笙一瞧,是大花芙蓉葵肉卷,角堇拌葵菜,油泼紫藤花,百合肉丸汤,和槐叶冷淘。
嚯,倒是挺会点,杜时笙笑着说道:“郎君请稍候。”
那武将抬眼看见杜时笙的笑靥,微微一怔,遂收回目光,指尖不自觉在桌上轻敲了几下。
“杜娘子,雨停了,某也该回书肆了。”何青见雨势渐小,对杜时笙插手道别。
杜时笙眼尖,见他白皙的手掌有好几处红肿,初时进店并未见到。而此刻,何青还在不住用指腹揉搓红肿之处,这看起来是过敏了?
“何郎君,这是?”杜时笙问道。
何青笑道:“无妨,某碰触过桃子便会如此,明日便好。”
这是桃毛过敏啊!杜时笙想着,不禁有些歉意,皆是因他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所赠的桃子,方才引起了过敏。
想起过敏时瘙痒难耐的滋味,杜时笙赶忙说道:“何郎君请等等。”
说罢,她从后厨拿了些新鲜的薄荷草,交给何青:“用温热水冲洗红肿之处,再涂上捣碎的薄荷汁液便可缓解。”
何青未曾想到她心思如此细腻妥帖,心下一暖,柔声道:“多谢杜娘子。”
接过薄荷草时,杜时笙的指尖轻微碰触到自己的掌心,何青只觉心中似有火苗燃起一般,炙热滚烫,让他全然忘却了手上红肿刺痒。
看着何青离去的背影,杜时笙陷入沉思,前番何郎君所说他曾居于秦州,与邻居楚氏族中一小女孩玩耍,现下他又对桃子过敏,难道他便是自己梦中的和清哥哥不成?
若当真是他,难道自己与他竟是青梅竹马?想起梦中两家父母相谈甚欢,结下娃娃亲的场景,杜时笙竟一时凌乱起来。这难不成,自己竟无意中找到了指腹为婚的夫君?自己与何青?杜时笙被这个可能性逗笑了,何郎君虽好,但自己与他之间,却并无男女之情,看来这故人,还是要谨慎相认,免得双方日后尴尬。
“小娘子这大花芙蓉葵肉卷味道甚好,比某在军中吃的菘菜卷肉好吃许多。”
那武官几个肉卷下肚,一边品着兰花窨茶,一边笑容舒朗道。
杜时笙被他的声音唤了回来,瞧他面皮白皙,吃饭时一副文雅有礼,细嚼慢咽的模样,心道,在军中还能吃上菘菜肉卷,想必是个去军中历练的世家子了。
于是,她含笑道:“芙蓉葵虽好,却是因着物以稀为贵。现下芙蓉葵可以吃个新鲜,但如若四季相伴,仍是菘菜更好。”
那武官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小娘子说得有道理,某在军营之中,若是冬日能吃上一口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