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铺中客人便陆续多了起来,韩言便不扰杜时笙忙生意,自埋头吃饭。
“小娘子,我将桃子背回来啦!”阿泰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从外面进了门来。
“先放在厨房,儿马上去瞧瞧。”杜时笙面露喜色。
原来,此前她在孔家二老那里订的“字桃”已有不少熟果。但现下,孔家二老的猪肉香菇酱的单子积压过多,有些忙不过来。杜时笙又急着想瞧瞧成果,便遣了阿泰一大早出城去取了回来。
阿泰应声将桃子送到后厨,经过前厅之时,他余光撇见那位盛妆女郎,觉得似乎有些面熟。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又多瞧了几眼。谁知,待他看清那女郎长相,面上不由露出惊诧之色,脑门立时冒出了一层薄汗。
那女郎也瞧了他一眼,显是也认出了阿泰,面颊微红,似是有赧色,侧过头,不再看他。
阿泰赶忙假装没看见一般,悄悄回了后厨。看见巧环一人在厨房忙着做菜,他小心翼翼问道:“巧环,西边桌那女郎可与小娘子说了什么?”
巧环抬起头来,神情有些茫然,回想了一下,马上道:“那女郎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呢!来时一脸气呼呼的
表情,点名要吃小娘子做的菜,方才瞧她脸色,似是又气消了。”
恰巧杜时笙走进厨房,听到二人对话,便问道:“谁气消了?”
“小娘子,方才阿泰问我,那位点了玫瑰山药泥的女郎可与小娘子说了什么?”巧环也没多想,接口道。
杜时笙瞧了瞧阿泰,见他面上有些紧张,便问:“阿泰,发生何事了?”
阿泰抿抿嘴,小声道:“小娘子,那女郎便是,便是张二娘的甥女,罗九娘。”
杜时笙回忆了半晌,问道:“便是父亲是监察御史那位?”
也是张二娘一直嚷嚷着,与魏郎君议亲那位?杜时笙思忖道。
阿泰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犹如一只落汤鸡一般,失了往日的精神头,小声嘀咕道:“不知她来这里做什么……”
杜时笙见他这模样,立时明白了阿泰担忧之事,笑着安慰道:“儿瞧她就是来吃饭的,不必担忧。”
只是,罗九娘的模样,倒是有点出乎意料。虽是有些盛装浓抹,但也算是颇有姿色,至少,与张二娘是没有半分相似。只是不知,能否入得了魏郎君的眼……
杜时笙在心里将魏修晏与罗九娘拉郎配了一番,那副场面……啧啧,罗九娘虽是比华岚郡主美了点,但魏郎君还需配个更好的小娘子才合适。
杜时笙撇着嘴摇了摇头。
阿泰却仍在一旁提心吊胆,他不自觉地抠着手指,瞧着自家小娘子又是蹙眉又是摇头,心下更加担忧了,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半晌,他鼓起勇气说道:“小娘子,我的身契还在张家手里……”
杜时笙从对魏郎君终身大事的挂怀中回过神来,方才想起,阿泰所说的确实不错。
虽然当日,她与何青已迫使张二娘当众承认,阿泰并非她家的家奴,即便她拿出身契也是假的。可现下,张二娘已落了罪,若是将来张家闹将起来,自己也没有文书去证明阿泰的身份,总是无法让人安下心来,须得尽快将他身契拿回才是。
她凝思片刻,说道:“我且去瞧瞧。”
谁知,她出了厅堂,还未等与罗九娘打招呼,便见罗九娘伏在桌上。
她一手扶额,一手捂着肚子,肩头微微颤抖,似是有些痛苦。
杜时笙瞧着不对,这似乎有点像自己每月“亲戚”造访的模样啊!
她忙上前轻声问道:“罗娘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罗九娘听见她唤自己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已全然失去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