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最终被怀七收起, 男人依旧缄默无言,直到隔日月苑开课, 有小厮催促他去。

自从竹云暂时变成管事后, 他便换了套衣衫, 墨发也被羽冠束起, 瞧着倒是有几分管家风范。

见怀七进入月苑,竹云朝他笑笑,他向来不与人交恶,何况怀七与他还算相熟 ,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今日是何课程?”出乎意料的,以往对此十分漠视的怀七竟主动询问。

“水墨丹青。”竹云答后, 看着微蹙眉宇的怀七, 询问道:“可有问题?”

怀七摇头,目光看向早已落座的阿杳, 他抬步行到少年身旁,后者浅瞳瞧着他, 神情疑惑。

阿杳不知怀七要寻自己做什么,他还记得那夜。隔着屏风,即便声音压得很低,仍能听见殿下欢愉的笑声与男人压抑的闷哼声,令他心底极为震撼。

怀七寻阿杳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知道,长公主床榻上的癖好,是对他一人,还是全部如此。

初次被小姐拉上床榻那年,怀七也曾困惑不解,为何小姐喜爱的方式如此违背世俗常理。那时小姐伏在他身上,说她此生都无法接受世人眼中正常的方式,然后握住他的,凑到他耳畔轻声开口。

“你若敢肖想那些,我便废了你。”

怀七身躯颤栗,他从未想过那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暗卫生来低贱,能被小姐玩弄取乐已是赏赐,又怎敢肖想小姐躯体,床榻之上,他甚至不敢多看那抹雪肤玉肌。t

小姐那般好的人,他觉得自己多瞧几眼,都是一种亵渎。

敛起心底种种,怀七酝酿半晌才开口,确保声音无第三人听见,“殿下她,可曾用……旁的器具幸过你。”

那个词,怀七还是说不出。

可长公主却总是恶劣的问他,更喜欢哪个,他自然不会回答,所以总会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幸过?”阿杳把重点落在这个词上,他见鬼一样瞪大双眼,声音瞬间将周围人的目光吸来。

几双眼睛看向阿杳与怀七,纷纷幸灾乐祸的瞧着,后宅之中,争风吃醋的桥段屡见不鲜,但怀七这种跑到人身前问的还是第一个,是恃宠而骄还是单纯没脑子。

怀七也不曾想阿杳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再开口。

“什么幸过?”阿杳又重复一遍,他官话说的都慢,更不懂这种文雅词汇。

重复一遍,只是因为没听懂。

房内有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阿杳脑子转的起飞,脑中想起殿下敲打过他的,他反应过来,对怀七道:“殿下是睡过我,你要问我什么?”

阿杳说的诚恳,且带着一股天真感,似在旧人面前炫耀的新欢。

竹云都未忍住瞧来,心想这是做什么呢,又赶紧走过去,时刻做好劝架的准备。

怀七未再言语,眼底浮现抹自嘲之色,他觉得自己此举疯了般愚蠢。

就算被那般对待过,又能说明什么。

结束这场小插曲,怀七离开阿杳身侧,如以往般独身处于房间角落,直到新的宣纸被铺开在桌案上。

台上画师认真讲着丹青绘法,台下怀七垂目瞧着纸张,他抬手,感受着新宣手感,心间倏尔升起一股怪异感,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直到画师将一副半年前的题字画卷挂在立轴上,口中讲述着字画要相合,怀七盯着边缘泛黄的宣纸,还有角落里的陈旧墨痕,心间忽而明了是什么不对。

怀七执笔,竭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腕,落墨临摹。

新宣与放置几月的旧宣,成色与墨痕有明显区别,而今回想起,那夜他在长公主桌案所见,几乎全是边缘泛黄的旧纸。

脑中再听不进去一句旁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