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这么久的雨,也不知会不会感冒,自从陶锦见过怀七发烧后,便对他如今的体质不怎么信任。

洞外雨声仍旧, 身旁树枝烧焦声噼啪作响, 偶尔迸溅火星, 而身前男人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状态。

他唇瓣翕动,似要说什么, 可又什么都说不出。

很显然, 方才她的一番言论令怀七的世界观受到极大冲击, 就好像把一个无神论者忽然拉入幽冥地府, 对他说,其实你在地上的行为我们都能看见哦。

小狗需要缓缓,她理解。

怀七缓慢眨眼,脑中回荡着方才的话语,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为小姐燃过长明灯一事,可长公主为何知晓。

半晌, 怀七艰涩开口, 声音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说呢。”陶锦笑眯眯将问题抛回去。

她又往火堆里加了些干草枯枝, 火势旺盛后,陶锦看向角落里的银盏犀香。

真的很呛, 尤其和烧柴味混在一起,就快令人呼吸困难。

犹豫三秒,陶锦拿起银盏朝洞口走去,躺在地上的怀七看见她的举动,拼命挣扎起身,声音藏着慌乱。

“别碰它!”他试图阻止。

陶锦置若罔闻,手伸出去,暴雨很快浇灭燃烧的犀香,银盏里,雨水浸泡生犀,那股浓郁的气味消散许多。

很好,终于能呼吸了。

陶锦刚喘了口气,回身便发现怀七已挣脱腕上束缚。她神情一惊,连忙摸出第二枚透骨针,视线在男人身上琢磨着,又有些不太敢下手。

封两处穴位,不会封出问题吧。她记得怀七牵着她手初次尝试时,看起来也不好过。

她不要一个废物小狗啊。

“别紧张。”陶锦走到怀七身前坐下,掌心覆在他胸膛上,感受着清晰的心跳,慢声说。

“她说她不喜欢这股味道。”

她确实不喜欢。

此话落地,男人又陷入片刻失神,黑眸颤动看向四周,似在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他忍不住喃喃,可洞内空空荡荡,鬼神无应。

怀七不知道长公主所言真假,小姐魂灵难道真被拘在她身旁,一直看着这些事发生。

思至此,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脑中嗡鸣作响。

喉结艰难滚动,怀七颤声祈求,“能否让我再见小姐一面?”

沉默片刻,陶锦诚恳道:“我做不到。”

她本人就在怀七身前,没办法再分裂了。

贴在怀七胸膛的掌心下移,忽视男人的抗拒,陶锦扯开腰带,三五下将他上半身扒净。

怀七忽而僵住身躯,口中溢出痛哼,陶锦停住动作,才发现是扯衣裳时带偏了那根透骨针。

她好心将针扶正,又把湿哒哒的衣服扔到火堆旁烘烤,做完这些,陶锦抬手摸了两下小狗胸肌,发觉他身上湿凉冰冷。

怀七姿态很是狼狈,脸色煞白一片,看起来痛苦不堪,也不知是知晓所谓真相的心痛,还是因透骨针而身痛,亦或是两者都有。

怀七额角生出冷汗,声音沙哑虚弱,“……这五年,小姐一直都在你身旁?”

陶锦一愣,她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随口道:“并非,大概是两年前吧。”

她随口瞎扯,未注意到怀七怔住的神情。

两年前,长明灯灭,小姐魂魄被拘在京中。

脑中嗡鸣作响,疼痛使怀七的身体小幅度痉挛,再说不出一句话,能撑到现在未昏厥,全凭他强大的忍耐力。

陶锦没注意到,她绕到怀七身后坐下,解开披风盖在他身上,又试图让他靠在自己腿侧。

两个人凑一起,还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