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竹出声,刻意压低了音量。
李馨瞅了一眼门口:“放心吧老?爷,应当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
涂家内,寂静无声。
涂竹安静片刻,又卑躬屈膝地去向屏风后的人低声询问:“仙人,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屏风内,一道?男人的声音缓慢应了一声:“嗯。”
涂竹再鞠了一躬,李馨没有进屋,立在门口,神情警惕地瞥了一眼屏风,在涂竹直起?身后又立刻收回视线。
那是涂竹花了大价钱,几?乎掏空了家底请来的元婴修士。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宗门,是散修。
涂竹退出房间,没有管自己的妻子,径直走向客堂。李馨面不改色,最后再看了一眼修士所在的房间,随即脚步轻缓地跟在涂竹身后离去。
他们想要的,是涂蕊七的剑骨。
准确的说?是涂竹想要的。
他已经深刻感知到自己的老?去,身体在变得虚弱。
这个从小到大就自傲无能?的男人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做不到永生特别是在涂蕊七的衬托下。
当年?在涂家,涂蕊七是不受宠爱的女儿,倍受冷落,她的母亲对父亲依旧有浓重的幻象,教育女儿也?时常说?只是家主太忙,他还是爱她们的。
在那个女人死后,奶娘也?安慰她,家主是爱她的。
唯有涂竹,对这个长姐嗤之以鼻,他不屑于看她一眼,就连欺辱都嫌弃她那屋子太乱太破,脏了他的脚。
她就应该一直待在他脚下,就应该永远过得比他差,最好乞怜他,用尽心思讨好他,而他高高在上,看心情施舍,连踩这只蝼蚁的欲望都没有。
明明就该如此的!就该如此!生下来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这样说?!
上天肯定是将灵根剑骨给错了人,没事,他会重新取回来。
李馨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端坐在客堂内,低眉顺眼。
这元婴修士本不是他们可以请得动的人。
就算倾尽全家之力,也?没有办法。
但不知为何那个散修竟同?意了,涂竹喜出望外,根本不管对方?答应的原因,忙不迭将人请入宅里?。
静等涂蕊七进来,然后剖开她的骨,把那剑骨嵌入他体内。
凡人界盛行的流言。
剑骨可以转移,经脉可以重塑,灵根可以塑造。
要不然那些人怎么不测试剑骨?不大肆宣扬剑骨之人?肯定是怕身负剑骨,遭受他人觊觎!
涂竹几?乎已经看见那剑骨转移到他身上,他恢复年?轻的画面,有了皱纹的面庞都激动得颤抖着。
李馨缄默不语,垂下眼睑,坐姿端庄挺直。
忽然,小厮走进来,:“老?爷,涂小姐到了。”
涂竹立刻站起?,那小厮却害怕地将头颅垂到最低。
“还、还有那个知小姐。”
“什?么?”涂竹讶异,随即厉声道?,“谁!?”
“是、是那个杀害了涂少爷的知珞……”
客堂一时之间静默无声,唯有小厮鬓角冒汗,一直举起?相叠的手轻微抖动。
李馨小声催促:“还不快去迎接。”
“是!” 小厮像是得到了释令,急忙退下。
李馨扭头走向面色沉沉的男人,柔若无骨地靠过去,轻声细语:“没事的老?爷。那知珞不是才进入元婴吗?我?们让那个元婴修士对付她。”
“那涂蕊七呢。”他黑沉沉的眼瞥下,令李馨心口一颤。
她压下浓浓的骇意,挤出一个笑来:“我?们不是还布置了很多阵法吗?后院还有几?个筑基期修士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