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丧父,将叔叔视作至亲看待,不由得对手无实权的赵宇海也倍加尊崇。
中秋,老宅被赵宇海命人布置得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赵家的嫡系旁系各路亲戚,以及一些生意场伙伴,纷纷前来道贺。来的人确实比往年多多了,只因这年中秋节与赵宇海的侄女的生日宴撞到了同一天,赵宇海干脆二喜同办,广发请帖。
侄女的生日,叔叔大肆操持,还是在这赵家老宅,不管从哪儿看都是牵强。说到底柳檬只是个和赵家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人,这场生日宴那可真是好大的面子。明眼人一看,赵宇海不就是为了让柳檬从赵家外人变成内人么?打得是谁的主意还不昭然若揭?
赵潼今儿一早就浑浑噩噩地被赵景煌从被窝中抱了出来,穿衣洗漱,然后一路在车中打着瞌睡来到了这处陌生地界。深肃古朴,沉韵迫人,一如赵氏长达百年的威压。当初靠见不得光的事发家的赵氏,一路腥风血雨,直到近十年在赵景煌手上才彻底洗了白,就连门口的一对巨大狰狞的石貔貅也换成了现今的玉雕龙柱,温润高雅,加上节日和庆的装饰,竟在森然中堪堪给人透出一丝富贵善家的假象。
看着车窗外鱼贯的人群,赵潼若有所思。
车绕着宅子大半圈,最后停在了不起眼的旁门,车门一打开,赵景煌不悦地黑了脸,问前来迎接他的多时未见的管家:“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要是有不长眼的撞到他家宝贝怎么办?他家宝贝可怀着孕呢。
管家看着四十来岁,梳着背头,态度恭敬又不失活络,“大少爷,海爷在办他侄女柳小姐的生日宴,正好和中秋是同一天,就一起办了。”他想着又补了一句:“海爷没有提前跟大少爷您说明吗?”
管家生怕赵景煌怪他不识主,尽管几乎一切都是他布置的,但三两下就撇清了干系。他只是个听命办事的而已,正主不住进来,默认了让旁人在这当主事的,他能怎么办?
赵景煌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道:“以后像这种事,都与我通报,我可不想莫名和外人扯上什么关系。”
“诶,遵命,大少爷。”管家立马答应下来。
赵景煌说完长腿一跨,下了车,转过身将赵潼半搂半牵地招呼下车,温声说道:“待会爸爸带你去房间休息,等到时间祭完祖,咱们就回去。”
赵潼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些天来他睡眠不好,赵景煌看着很是心疼。
管家将赵景煌的话听了个一字不差,他着实吃了一惊:“大少爷,这位是?”
赵景煌毫不避讳地说明:“我儿子,赵潼,以后叫他孙少爷。”
“孙、孙少爷?!”
无端端地怎么会冒出个孙少爷?而且还这么大了?管家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看大少爷对待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过于亲昵,会有父亲把十几岁的儿子当块瓷器似的,走个路都搀怀里生怕摔着碰着么?他家那个混小子,他可是三天两头恨不得把人揍一顿。
赵景煌避开人群,走小路将赵潼带到了自己在老宅的房间。房间一直有人收拾打扫,复古又明亮,听赵景煌说这是他从出生起就住的地方,住了近二十年才搬出去。
赵潼闻言不由得打起精神,好奇地左望望右摸摸,想象着更年轻时的赵景煌是怎样在这间偌大的房中睡觉、看书、写字、沉思……他仿佛闯入了赵景煌的过去,有股莫大的欣喜在他心头炸开,窗外有一大片正值花期的茶花,开得煞是娇艳绚丽,美得就像他跌入的属于赵景煌的梦境。
“很开心?”赵景煌从身后抱住他。
“嗯。”
“好几天没见潼潼笑了,医生说怀孕了要保持心情舒畅,有不开心的事情及时跟爸爸说,不要埋在心里好不好?”赵景煌趁机劝导道。
赵潼眸光渐渐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