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有点像在发疯地工作。有人说他是为了压下心理创伤,也有人说,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宁檀没说话,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背靠在沙发上,睫毛轻轻抖着。
“檀檀,你真的……都不知道吗?”枝枝低声问,“这件事,难道盛衍没告诉你?江砚年也没说?纪珩也没找过你?”
她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哑着声低低道:“没有。他们都没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那他们在瞒你什么?”
他们在瞒她什么?
简短几句话,却让她陡然觉得房间里那股暖气变得黏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困在里面。
她脑海里那张熟悉的面孔忽然鲜明了起来
纪珩。
他醒了。
可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再也坐不住,几乎是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脚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力气还没恢复得那么完全,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沿深吸一口气。
她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外套套上,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匆匆扎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一拉门把手却拉不动。
她怔住,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
她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背脊有一瞬间的发冷。
之前她病得重,也懒得动,所有的药都是有人送进来,饭菜按时送来,她也习惯了这种“被照顾”的状态,从未主动试图开门。
可她现在明白了。
她,是被关起来的。
盛衍把她锁在了这间房里。
这个疯子……
心里一点点浮起怒意,她拿起着手机,立刻拨了盛衍的号码,电话刚响起两声,还没接通,门口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盛衍站在门外,高高的身影挡住门口的光。
他穿着一身深色风衣,眉眼一如既往的疏淡,垂着眸子看她,声音温和得像往常一样:
“怎么了?”
宁檀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手扬起,“啪”的一声,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盛衍被扇得偏过头,脸颊浮起一片红印。
他没有还手,也没有怒斥,只是缓缓转回脸,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唇线紧绷,却一句话也没说。
“去哪?”他声音低哑,像夜色里掐断的风,“这么急?”
宁檀不答。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步子不停地从他身侧擦肩,带着隐忍了一整天的怒气。
盛衍伸手想拉住她,被她猛地甩开。
“盛衍,”她声音冷下来,“你把门锁上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病人?囚犯?”
“我只是想让你休息。”
“可你凭什么替我决定?”她眼底泛红,指尖颤了颤,“你连纪珩醒了都不告诉我。”
盛衍的脸色彻底沉下来,唇线紧绷得几乎要割破。
“因为你一听见他的名字,就不要命了。”他终于开口,语气冷得近乎冰霜,“他在,你眼里就没有别人。”
“那是我自己的事。”
他眼神一晃,像被扎了一下。
宁檀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往门外走。
盛衍没有第一时间阻拦。
可当她手握住门把,真正要踏出这栋她被囚禁了太久的公寓时,他终于动了。
他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大到几乎让她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