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庄几乎被山体滑坡吞没,远处的青山像是被巨斧劈开,下半截完全塌陷。
“天啊!这……这……”
林霜的手指死死抠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眼前的王家凹满目疮痍,山体滑坡不仅吞噬了村庄,还将蜿蜒的村道碾成扭曲的泥沼。
越野车的轮胎深陷其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默念,下一秒,越野车瞬间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她背上鼓鼓囊囊的药箱,里面装着空间里储备的止血绷带、抗生素和退烧药。
林霜的及膝雨靴陷入泥浆,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
身上的雨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顺着帽檐儿而下,落在她脸上打湿了她额头的碎发。
艰难跋涉半小时后,林霜终于来到村口。
刚走近一座半塌的祠堂,便听到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
林霜用力顶开歪倒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七八个重伤的村民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角落里,一位老妇人腿上插着木片,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一个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小脸烧得通红。
靠近外侧,几个神色疲倦的人依靠在一起,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林霜都要以为他们都死了。
看到这一幕,林霜的喉咙发紧。
即便是林霜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是见到这样的场面,心还是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不是说没有人员伤亡么?
这些痛苦挣扎的生命又算什么?
她的胸口涌起一阵怒火。
她没有想到,那些官员为了逃避责任而谎报灾情。
面前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会因为他们的私心,在痛苦中煎熬,直到死去。
午夜梦回时,他们真的能心安吗?
林霜心中悲戚,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此刻,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林霜紧了紧肩上的药箱带子,大步走向最近的伤者。
祠堂里的人神情麻木,林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
林霜攥紧药箱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迅速蹲到那个腿插木片的老妇人身边。
“大娘,别怕,我这就帮您处理伤口。”
她声音轻柔,试图安抚老人惊恐的情绪。
“姑娘!你是大夫?”
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抓住林霜的衣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希冀与忐忑。
“嗯,我是甜水村的大夫。”
林霜点头,打开药箱,消毒双手,小心翼翼地从药箱里取出镊子。
“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忍。”
她一边安抚着老人,一边用镊子缓缓夹住木片,老妇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神却越发的明亮。
仿佛腿上的疼痛,证明她还活着,证明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的幻觉。
林霜不知道老人心中的想法,她屏住呼吸,猛地一拔,木片带着鲜血被取了出来,她立刻用沾了酒精的纱布按住伤口。
处理完老妇人的伤口,有用木条固定后,叮嘱老人注意事项,林霜又快步走到发烧的孩童身边。
她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眉头紧皱,刚要进一步检查,便被孩子的母亲阻止了。
“你要干什么?”
林霜此时才发现,孩子母亲的状态也不好,嘴唇干裂,眼神有些迷离,明显是高烧的症状,情况比她怀里的孩子还严重。
“我是大夫,你和孩子都发烧了,尤其是孩子得赶紧退烧,要不然就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