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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宿嵘知道说服不了他大哥,只有对电话里笑笑:“那可能我的确不义。”
陈宿平换了个话题,说到陈页生日的事,他不提,陈宿嵘都忘了。说到这件事,陈宿平突然感慨:“想事事顾到,事事平衡,真是一项很难的功课。”
当时陈宿平话就到那为止,他也听了就过了。
等晚上这会儿陈页给他看照片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电联系人的时候,陈宿嵘才意识到,可能最近的家事又让他大哥夫妻之间有了纷争。
陈页顿了几秒按下接听,有点疑惑她为什么会打给自己。
“喂,大嫂。”
“没有,大哥没提过,我前几天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听了一会,直接开了扬声器。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高昂,情绪激烈的训着话:“他是没去成,你敢说你没让他去?为一个生日折腾人,他把你当回事,你也把自己当回事了?”
对面的无名怒火是什么情况陈页并不了解,输液管里的药水跟这些训斥一齐往血管里冲,堵塞在皮肤下,他有点喘上不来气。
“被惯得一点界限不知道,趁我们还是一家人听着点有用的真话,别谁奉承你就认谁当嫂子,要不是他能给你们陈家挣钱,你以为你…”
那边语速极快,还没说完,陈宿嵘将电话拿过去挂断了。隔了几秒,屏幕又亮起来,还是那个号码,陈宿嵘直接拉黑了联系人。
“他们家事没处理好,找你撒泼犯病。大哥的问题,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他。”
陈页只是坐着不说话,直直看着前面,脸色发白。
陈宿嵘看着不对劲,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细细的一层汗。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页动作利落地将手背上的吊针从输液贴下抽了出来,撕掉的输液贴上一下子被流出来的血沾红了。
“喂,陈页!”陈宿嵘也急起来了,去捉他的手看被挡了回去。
“没事,哥。”陈页甩着手,从床上下来,房间窗关着,落地窗帘被拉得紧合在一起,好像没有将胸腔里那口气呼出去的地方,憋在胸口使他闷闷的冒汗。
陈宿嵘跟着他站起来。
“有点热,”陈页往浴室那边走,“二哥,我想冲个澡,我不输液了。”
陈宿嵘一边打电话一边听着卫浴方向的动静。
他跟陈宿平联系时语气比平时急躁,不管大家庭的事还是小家庭的事,很多矛盾不是某件事或某一天就形成的,再跟陈宿平说这件事也并不利于他们夫妻内部解决问题,但他希望他大嫂至少别再将情绪发泄到陈页这里,学习一下怎么维持必要的体面。
挂了电话陈宿嵘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有点莫名的烦,在那之前的陈页是新鲜生动的,打着吊瓶都在描述着第一次跟同学出去的短途旅程,仿佛那是他看过的大海里最特别的。
浴室里的水声不是很清晰,陈宿嵘其实有在想,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他对着厚厚的移门喊了一声:“陈页。”
好像有回应,他再仔细听,却连水声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