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初去,问他今年怎么安排的。陈页只说到时候再看。许钰感觉到,被问这个问题的陈页有些烦躁。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两台车一前一后的开了过来。
陈页并没有陈弘丰那么依依惜别,他有些心不在焉,陈弘丰唠叨完,他们终于各自上了车。
许钰在后视镜里看着那台车跟在后面开了出去,往相反的方向渐渐消失,她不确定是否确实有某个同学,已经成为了陈页的情感依赖对象,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她希望这种情感依赖是单纯的。
第十七话
直到行驶出那条主路,陈页在慢慢放松的状态里思考着新的烦恼,他感觉自己的从前和现在被已经改变的关系切割开来,而他两头不是人,不断有问题需要去遮掩。
“在想什么。” 等红灯的时候,陈宿嵘问他。
“很多事,很烦。”
“这顿饭已经吃完了,烦什么。”
陈宿嵘成了陈页唯一能坦白的人。
现在的情况就是许钰所最不希望的那样,在有着生理边界的情况下,单纯的情感依赖并没什么,但有人进入了那个边界,那个跟性相关的边界,在家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种情感依赖就开始变得封闭又排外,糟糕的是那个人还是他的二哥。
“又不会只有这一顿饭,总要见面,还有我的体检,每年都要去医生那里,许老师也会问。需要我撒很多谎,”陈页越说越心烦,他成了一个犯了错却不会收拾局面的人,他的烦恼与罪状全部开始于跟陈宿嵘的乱伦关系,而又过于依赖着陈宿嵘替自己处理那些烦恼与罪状。
“吃饭见面,也就只是吃饭见面,习惯了就好。”陈宿嵘总是平静的,教他撒谎,教他拒绝别人的关心:“医生那里不去也很正常,理由越简单越好,你不想去了,没必要去了,自己会判断有没有体检的必要。你甚至可以说交了女朋友,大哥只会觉得你长大了,独立了,会更放心。”
“谎言是你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给别人编造一个他想要的结果,”车很快到家,他们在向上的电梯里快要结束对话时,陈宿嵘想到什么,笑起来,伸手在陈页脸颊轻轻捏了一下:“就像你说周末跟同学有约一样,挺好的,不是吗。”
陈页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说谎被拆穿,还是因为说谎被鼓励而脸红,他将脸埋在水里,屏住呼吸,直到心跳快到确实是因为缺氧而心跳。
陈宿嵘在那之后问他的话让陈页无法回答:“为什么撒谎?比起回去,更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他的隐瞒一向是拙劣的,尤其是在陈宿嵘面前,从谎言到动机,越依赖越赤裸。
浴室是亮的,还好镜子上都是水汽,陈页不想看自己,简单擦拭就出去,他在换睡衣时,他的狗在外面叫。自从客厅和陈宿嵘的房间也铺上地毯后,那只小狗就不再只待在这个房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他的头发很细,稍微长一点就显得脸更柔,所以总是剪得短短的。他对这么短的头发都很没耐心,吹到半干就出去找他的狗。
穿着浴袍的陈宿嵘在客厅里,手中的烟快熄灭,他其实是不怎么抽烟的,在外面交际需要,或者等人时会抽一支。
陈页想到开学第一天,那天晚上他的心情真好,陈宿嵘点着烟在校门外的车里等他,他们都不知道现在会是这样的。
狗在陈宿嵘脚边打转,玩具毛球被它拱来拱去。陈页将它抱起来,球在地上,它嗷嗷的往下探。
陈宿嵘看了一会,最后一截烟灰也掉进了玻璃缸里。
“你要带它一起去房间吗。”他问陈页。
陈页还未回答,狗自己待不住了,一跃而下,去扑毛球。
“没有。”陈页撇开脸,看他的狗越跑越远。好像是一个刚用完就消失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