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谢眉芜端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这么说来,香梨倒是替我挡了灾。你这次,也算有功。”
她抬眼,看向沈舒荣,眼底带着警告。
“不过,沈舒荣,你给我记清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最好有数。将军那边,你是如何回话的,往后若再问起,莫要出了差错。还有,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
“奴婢明白。”沈舒荣立刻接话,垂下眼帘,一副恭顺姿态,“奴婢的命是夫人给的,自然一切都听夫人的。今日之事,奴婢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将军那边,奴婢也晓得该怎么说,定然不会让夫人为难。”
谢眉芜瞧着她这副乖顺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散了大半。
香梨死了固然可惜,但若能因此让江离不再追究她过去的那些事,也算死得其所。
至于沈舒荣……只要她还听话,还肯为自己所用,暂时留着也无妨。
“嗯。”谢眉芜淡淡应了一声。“你做得好。往后,继续尽心侍奉将军,若能早日怀上身孕,你的好处少不了。”
“是,奴婢遵命。”沈舒荣低眉顺眼地应着。
谢眉芜摆了摆手,“下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奴婢告退。”沈舒荣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房间。
一走出谢眉芜的屋子,沈舒荣脸上的那副诚惶诚恐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静。
香梨,这只是利息。
谢眉芜,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接连几日,江离都没再踏足茶花轩。
沈舒荣倒也自在,每日除了去给母亲的邻居送些银钱,叮嘱照料,便是悄悄熬制那些汤药。
这日午后,沈舒荣正在自己偏房的小院里晾晒刚采的草药,念蕊便匆匆走了进来。
“快别忙活了,将军今晚要过来歇息,夫人让你赶紧过去准备。”
沈舒荣手下一顿。
江离这是……气消了?
还是又有什么新盘算?
她面上不显,放下手中的草药,应道:“知道了,念蕊姐姐,我这就过去。”
依旧是那套熟悉的章程。
沐浴,更衣,喝下那碗汤药。
沈舒荣换寝衣时,将那药汁悄无声息地倒入了妆台旁一只不起眼的空瓷瓶里,又用清水漱了口,这才跟着念蕊去了谢眉芜的正房
“将军快到了,你进去吧。”谢眉芜瞧见沈舒荣,态度依旧平淡,眼神却有些复杂地在她身上绕了一圈,“记住,好好侍奉,莫出差错。”
“是,夫人。”沈舒荣应了一声,推门进了内室。
和前几次一样,房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烛灯,光线朦胧。
江离已经来了,正坐在床沿,身上只着了件月白色的中衣,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听见开门声,他抬眸望过去。
两人目光交汇,江离的眼神依旧深沉,却比前几日多了些许探究。
沈舒荣心头微紧,面上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缓步走到床边,柔声道:“将军。”
江离没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她。
沈舒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片刻之后,江离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淡淡艾草香,萦绕在他鼻尖。
他掌下是她纤细的腰,温热依旧。
一番云雨,屋内渐渐沉寂,只余下彼此交错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沈舒荣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汗湿的发丝黏在颈侧,身子还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