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碗毒药就要被捏着下巴灌进嘴里,她眼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绝望。
难道重活一世,还是这个下场吗?
“住手!”一声厉喝突然就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齐刷刷地朝着院门口看去。
江离就站在门口,一身征尘,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霜。
他身后,剑心与一众亲卫手按刀柄,整个院子里的暑气,好像都被他们身上那股子寒意给冲散了。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快也要三个月吗?
谢眉芜端着那只白玉碗,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江离的视线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碗黑漆漆的东西上。
“拿下。”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剑心一步上前,没等谢眉芜尖叫出声,手腕一错,就反剪了她的胳膊。
“将军!你听我解释!”谢眉芜手一抖,药碗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她当场就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是这个贱人!她勾结外人,害了我们谢家!我只是想替你清理门户!”
江离走过来,蹲下,捡起地上那只碎了一角的白玉碗,凑到鼻下闻了闻。
“鹤顶红。”他陈述着,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没错!”谢眉芜反倒被激出了一股子疯劲,她仰起头,死死地盯着江离,“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妻,是这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我处置一个对主家不敬的下人,天经地义!”
钳着沈舒荣的婆子,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骨头被捏得生疼。
是啊,谢眉芜说的没错。
就在这片死寂里,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不高,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耳朵里。
“哦?”
“你的意思是,这将军府,是你说了算了?”
老夫人在于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的气色红润,步履稳健,哪里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模样。
在她身后,两个亲卫正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是红袖。
谢眉芜的瞳孔,骤然一缩。
“母亲……您……”
老夫人没理她,径直走到沈舒荣面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傻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谢眉芜那张煞白的脸上,冷冷地开了口。
“我早就知道你和这个大夫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之所以将计就计,装出中毒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好方便离儿在暗中行事。”
老夫人每说一句,谢眉芜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离儿此去,根本不是什么出征边关,而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彻查你父亲私运官盐、意图谋反的罪证!”
谋反!
这两个字轰然压下,将谢眉芜最后的理智,彻底击得粉碎。
她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院子里的血腥气还没散尽,谢眉芜被人拖拽着,嘴里还咒骂不休。
那几个动手的婆子还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连话都不敢说。
江离的目光扫过一地狼藉,最后,落在了沈舒荣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
她就那么站着,眼里那股子劫后余生的惊惧,还没来得及褪去,整个人单薄的不成样子。
他心里没来由地一慌,那感觉陌生又扎人,像是心口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
“太傅府的事,还没了结。”江离开了口,嗓音有些干涩,他想说点什么安抚的话,可话到嘴边,就成了这么一句硬邦邦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