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秋月和冬梅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舒荣坐在窗边,听着外面那些零零碎碎的议论,心里只剩下冷笑。

就算红袖是华佗在世,一个人的身子,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非她给老夫人用的,根本不是什么治病的良药。

这背后,一定有鬼。

被禁足在秀芳阁的日子,外头的风言风语,像是长了脚,总能顺着门缝钻进来。

秋月和冬梅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冷淡,送来的饭菜,更是敷衍。

沈舒荣不在乎这些。她坐在窗边,手里捻着一根干枯的艾草,眼睛却盯着老夫人院子的方向。

这么下去,老夫人必死无疑。

她不能等。夜里,她寻了个机会,叫住一个平日里负责给各院倒夜香的小丫头。

那丫头平日里总被管事嬷嬷欺负,身上穿的衣裳都洗得发白了。

沈舒荣没多废话,只从袖子里摸出一支成色普通的银簪,塞到她手里。

“帮我个忙。”她压低了声音,“去老夫人院里的小厨房,把今天红袖大夫熬完药剩下的药渣,给我包一点来。记住,别让人瞧见。”

小丫头捏着那支沉甸甸的银簪,眼睛都亮了,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那丫头把一小包还带着湿气的药渣,悄悄送了过来。

沈舒荣关上门,将药渣倒在灯下,一味一味地仔细分辨。

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都是些寻常温补的药材,别说毒药,连一味药性猛的都没有。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沈舒荣心里一紧,赶紧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吹了灯,贴在门缝边往外看。

月光下,两个人影在院子角落的阴影里碰了头。一个是红袖,另一个,是念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念蕊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催促的意味。

红袖的嗓音依旧是那副沉静的调子,听着却让人后背发凉。

“夫人放心。我开的药,只会让老夫人的身子看着一日比一日好。可那只是表象,是掏空了底子换来的精气神。不出半月,她便会灯枯油尽,暴毙而亡。”

念蕊似乎笑了一下。

红袖继续缓缓道,“到时候,太医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只会当她是老毛病犯了,寿数到了。这罪名,自然还要落回到沈舒荣那个贱人头上,说她之前下的药,拖垮了老夫人的身子。到时候,一箭双雕。”

“夫人答应我的事……”

“只要老夫人一死,您就是我们太傅府的座上宾。这点小事,夫人难道还会忘了不成?”

沈舒荣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惊呼声冲出喉咙。

她想也没想,转身就往外跑。

她要去告诉老夫人!

刚冲到院子门口,还没来得及踏出去,就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谢眉芜带着几个婆子,正堵在门口,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妹妹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舒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我……”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给我把她带回去!”谢眉芜懒得听她废话,直接下了令,“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两个婆子上前,就要来抓沈舒荣的胳膊。情急之下,沈舒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老夫人院子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