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也是按夫人的吩咐办事,只是嬷嬷平日里看奴婢不顺眼,总说奴婢手脚慢,克扣奴婢的月钱,奴婢心里委屈,才跑了出去……”

“你胡说八道!”林嬷嬷一听这话,急了,“我什么时候克扣你的月钱了!”

沈舒荣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哭得更凶了,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江离没再看她,只对着那两个亲卫吐出一个字。

“搜。”

两个亲卫得令,一左一右就将林嬷嬷按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林嬷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手脚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其中一个亲卫手伸进她怀里一掏,哗啦一声,几块碎银子和一枚已经发黑的长命锁掉在了地上。

那银锁一落地,林嬷嬷的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将军在场,扑过去就想抢,嘴里尖叫着:“我的!那是老婆子我的!是她给我的!”

沈舒荣看着地上的东西,眼泪掉得更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那……那是奴婢攒着给娘买药的钱……”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枚长命锁,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锁……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沈舒荣压抑的啜泣声和林嬷嬷粗重的喘息声。

林嬷嬷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扑到江离脚边,死死抱住他的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

“将军!饶了老奴吧!真是她孝敬的!老婆子我哪儿敢偷啊!”

江离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着亲卫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送官。”

这两个字,像最后的审判,彻底击垮了林嬷嬷。

她身子一软,瘫在地上,被两个亲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咒骂着。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舒荣压抑的哭声。

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朝着江离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多谢将军为奴婢做主!”

江离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风里,那股熟悉的,干净又带着微苦的艾草香,又一次钻进他的鼻腔。

这味道,让他心烦意乱。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沈舒荣都觉得地上的石子硌得膝盖生疼,才听见他那把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沈舒荣的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僵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不安。

“没……没有!奴婢……奴婢从未见过将军!”

她慌乱地摆着手,拼命摇头,那副急于撇清关系,生怕被沾染上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江离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什么都没说,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

末了,他只淡淡撂下一句,“去忙吧。”

林嬷嬷被送官府的事,一个时辰不到,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的后院。

一个在夫人面前说得上话的老嬷嬷,竟然被一个刚进府没多久的丫鬟给扳倒了!

还是以偷盗这么个不光彩的罪名!

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再看向茶花轩的方向时,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探究。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柳姨娘的耳朵里。

她正因为白天被沈舒荣顶撞而窝着一肚子火,听到这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下贱的丫鬟,不但敢勾引将军,还敢在府里兴风作浪!

夫人不在,自然是她这个姨娘当家,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