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荣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没说话。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吵闹的叩门声。

剑心提着刀,警惕地从门缝里往外看。

只见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不耐烦地拍着门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开门!快开门!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掌柜的打着哈欠把门拉开一条缝:“谁啊大清早的,催魂呢?”

那老头一把推开门,径直闯了进来,一双小眼睛在昏暗的大堂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刚从楼上下来的沈舒荣身上。

他几步走到楼梯口,仰着头,不耐烦地冲她喊。

“你就是沈丫头?磨磨蹭蹭的,还睡!宫里都等急了!”

老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皱得更紧。

“赶紧的,收拾你的药箱,跟我进宫给可汗看诊!别耽误了正事!”

那山羊胡老头嗓门极大,一句话喊出来,整个破客栈都嗡嗡作响。

沈舒荣扶着楼梯扶手,面色平静地走下来。

她已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狄国女子服饰,头发也梳成了当地的样式,除了那张脸,瞧不出半点汉人的痕迹。

“有劳老先生久等。”

老头哼了一声,拿眼角夹了她一下,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沈舒荣没理会他的态度,径直走回房间,拿起早就备好的药箱。

江离就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让开。

他看着她检查药箱里的银针和瓶瓶罐罐,动作有条不紊。

“我……”他开了口,嗓子却干得厉害。

沈舒荣扣上药箱的搭扣,抬起头看他。

“我会照顾好他。”江离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屋里那个小小的摇篮,“你放心。”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没有叮嘱,没有承诺,只是告诉她,他会照顾好他们的儿子。

沈舒荣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提着药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李虎和剑心守在楼梯口,看着她跟着那老头走出客栈,消失在晨光里,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凝重得很。

皇宫的守卫比前几日森严了数倍,到处都是狄越的人,个个盔明甲亮,看人的视线都带着审视。

山羊胡老头亮出一块令牌,守门的卫兵连盘问都没多盘问一句,便挥手放行了。

沈舒荣跟在老头身后,低着头,目不斜视。

越往里走,气氛越是压抑。

宫殿巍峨,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两人刚绕过一处回廊,迎面就撞上了一队人马。

为首那人骑在马上,正是大皇子狄越。

“乌图院判,”狄越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山羊胡老头,“这么早,这是去哪儿啊?”

“回大皇子的话,老臣奉命,去给可汗请脉。”老头,也就是乌图院判,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狄越的视线,落在了乌图身后那个低着头的身影上。

“你身后这人是谁?生面孔啊。”

沈舒荣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回殿下,这是老臣新收的徒弟,汉人,家里也是行医的,手脚还算麻利。”乌图不紧不慢地解释,“老臣这把老骨头,熬药研磨的活儿,实在是干不动了,找个小丫头搭把手。”

乌图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沈舒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狄越的视线在她身上略过,没有停留半秒,便又回到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