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准则。
“那就带她走。”他做了决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在离开狄国之前,她必须和我们待在一起。”
沈舒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剑心和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等江离发话,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地围了上去。
亚娜想拔刀,可剑心的手更快,只在她脖颈后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便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剑心顺势将她扛在了肩上。
回到那家破败的客栈,气氛比离开时更加压抑。
李虎一看到他们回来,如蒙大赦,赶紧把怀里那个已经睡熟了的婴孩交还给沈舒荣。
“侯爷,小公子他喝了奶,没哭。”李虎笨拙地汇报着,像在禀报军情。
沈舒荣接过孩子,熟练地抱在怀里,孩子在她臂弯里咂了咂嘴,睡得更安稳了。
江离把昏迷的亚娜扔在另一间空房的床上,回头对剑心和李虎道:“你们两个,去把亭子那边收拾干净,别留下任何痕迹。”
“是。”两人领命,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屋子里只剩下江离和沈舒荣,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沈舒荣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坐下,给他掖了掖襁褓的边角。
江离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他看着她,她看着孩子,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沈舒荣打破了沉默。
她把孩子安顿在自己身侧,起身从药箱里找出伤药和干净的布条,走向了关着亚娜的那个房间。
江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沈舒荣没理他,推开门,点亮了油灯。
她撕开亚娜的裤腿,伤口被挣动,又洇出新的血来。
沈舒荣面无表情地用烈酒冲洗,上药,再用干净的布条一圈圈缠紧。
她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
门框那儿立着一道高大的影子,将本就昏暗的屋子堵得更不透光。
处理完,沈舒荣站起身,把沾了血的布巾扔进盆里。
“她醒了,会很麻烦。”
“扔在那儿,更麻烦。”门边的男人声音很沉。
沈舒荣没再接话,端着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亚娜从昏沉中挣脱。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布满霉斑的屋顶。
空气里混着尘土和草药的气味。
她猛地坐起身,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痛,让她闷哼了一声。
门外,有男人在低声交谈,说的是她听不懂的汉话。
“吱呀”
房门被推开,沈舒荣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醒了?”她把碗放在桌上,“吃点东西。”
亚娜的视线越过她,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魁梧的汉子,正是昨晚亭子里的那两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嗓子又干又哑。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你骗我!”亚娜的火气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你利用我!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让我帮你逃出来,好跟你的同伙汇合!”
她撑着床板想站起来,腿上刚一用力,剧痛让她整个人又跌坐回去。
沈舒荣就那么看着她,等她折腾完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昨晚那些刺客,是冲着谁来的,你比我清楚。”
亚娜的呼吸一滞。
“至于带你回来,”沈舒荣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你看见了他的脸,我们不能让你回去跟狄婴报信。”
“我不想杀你,所以,只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