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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方大海裹着一身黑,从墙头一跃而下,奔入了寂静无人的街巷。冲着政府衙门而去的路上,踏着不算明亮的月色,方大海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看天。
月过中天了,今儿是11月7日了呀,按照农历算,也就是十月初七,正好立冬。呵呵,自己选的这日子还真是够好的。让果党的大官们在立冬日感受一把冬日的寒冷,多应景。
想到应景,自我调侃的正有趣的方大海顺拐着换了个方向,转头先去了陆掌柜的香烛铺子。他记得拿陆掌柜走的时候,好像就只关了门,里头什么都没动吧,那他刚想到的东西,那里应该都挺齐全。
是挺齐全,不只是齐全,连着意外惊喜都不少。所以喽,等第二天人们从睡梦中醒来,走上大街的时候,才会被吓得,差点没在政府门口叠出罗汉来。
你们猜怎么的?这促狭的方大海居然在政府大院的门口两边,给挂上了一遍一个的纸人!对,就是那个白纸糊出来的,脸上还涂着红圈圈的那种。
另外在政府大楼的大门处,还挂上了挽联,白幡,更绝的是,也不知道方大海怎么办到的,那二楼的位置,居然还能自动往下撒纸钱!
妈呀,整个一个出殡的架势呀!这是给政府送葬?好家伙,这玩的可真是够大的!早上来上班的政府工作人员,这会儿脸色都快发青了。路上围观的更是一圈围着一圈,差点都能赶上开大戏那时候了。
见着现场有些不对,某个像是领导的人反应挺快,一边跳着脚的开始指挥人收拾,一边还赶紧的让属下开始赶人。等着这里有人开始行动,他又一面擦汗,一面急急地往里跑,准备去打电话报告领导。
可惜,他这事儿办的还是晚了,不,或者说是他没料到,这还只是个开场白,更厉害的事儿还在后头,即将出现。
就在这人刚一脚踏进政府办公楼的大门,哐当一下,大楼顶部又闹出了大声响,而随着声响而来的,则是一块硕大的,老长的白布,上头还有斗大的字写着一长串的东西。
这绝对是一整匹的白布做成的,四层楼的高度,都不能阻止这写满了字的布,就这么晃啊晃的,将内容和信息戳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财政局赋税司三成,机要科一成,办公厅一成,警务司两成……这都写的什么东西?”
“你瞎啊,没看最后那个,这是咱们的捐呐。好嘛,我就知道,什么剿匪,什么救济,那全是假的,看看,看看,这分赃分的多匀称呐,基本每个部门都分着了,就当成借口的事儿半点没有。呵呵,合着我们交的钱,成了人家你好我好分的果子了。”
“我就说,怎么这捐来的这么齐整呢,以前是三个月一次,如今是一个月一次,合着这是人家都商量好的!那岂不是说,这所有的捐,都是没事儿找事儿,他们自己闹出来的?就糊弄我们这些屁民?”
“割韭菜都没他们这么利索啊!可真是好样的,打仗打仗不行,治国治国不行,搂钱到一个个全是好手。”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那领导退回来只看了那布一眼,已经擦干的汗就又一次往外冒,还是擦都擦不干净的那种。等听到门口附近那些百姓的大声嚷嚷,那脸色更是白的像是死人一般。人也开
始哆嗦了,一时竟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傻傻的呢喃:
“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哦,可能不是吧!毕竟方大海是真没找到他们分脏的记录,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这个,他不还是从各种资料里发现了以往他们分割其他东西的记录?而有了这记录,统计一下,给出个大差不差的比例来是个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