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

或许直至下船,他们都赚不到一个套房的票价钱,包括她也是如果她是个纯人类,即使看在脸的份上富豪愿意多给点小费,可小费赚得再多,能改变她的出身和上限吗?

下船之后,她依然是杀鱼佬。可短暂接触过的纸醉金迷,却足以让一个真正的杀鱼佬郁郁终生。

钱无形地划分了人类的阶级,人几乎在一出生时就被定了天花板。

食肉的生下食肉的,吃草的生下吃草的,别指望这俩能互相理解,他们甚至做不到和解,只有一方对一方的压迫。

大部分人的日子比她想象的难活多了,生而为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地狱难度”,远不如当一只恐龙舒服。

可要让她一辈子做一头蒙昧的恐龙也不行,因此她得在“野兽”和“人类”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点。

她庆幸自己不是人类,不然生下来就被定了上限;她也庆幸自己不是野兽,否则终其一生也难以摸到进化的门槛。

活了快三百岁,她总算理解了为兽的不易,也理解了做人的不公

人类也难,难到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苟且,而非长远的利益,但这不能怪他们,不是他们不想关注远方,而是不能。

上船第十五天,阿萨思旁观着邮轮中的小世界,对人类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当过救世主、地球领主和超级英雄,可站得太高反而让她看不清人类。而当她从底层混起,从一个杀鱼佬的角度看世界,反而看清了每一个小人物的脸。

鲜活又平凡,顽强如野草,生命力旺盛。在他们的人生中,他们就是主角。

后知后觉的,她有些理解克拉克为何要助人、布鲁斯为何要改变哥谭了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他们想给墙缝中的种子一缕光、一丝雨,保护着生命的倔强与特别。

就像在这艘邮轮上,温室有繁花似锦,沟壑中也有水草丰美。人与植物一样,如果不能选择扎根的土壤,那就选择与阳光同行。

“白头妹,来处理洋葱。听说你切洋葱不会流泪,是不是真的?”

阿萨思淡淡道:“想知道?那就看我处理吧。”

龙沾了烟火气,渐渐有了人的味道。不知是心态变得圆融还是思想得到了升华,她总觉得龙珠的转速快了些,能量也变得更沉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