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匆忙跑下来,用力拉门,怎么也拉不开。

他又往窗户跑,想推开的时候,他们也在外面扣死了。

恐惧如虫子,爬向四肢百骸,周忍冬双手无力垂下,半阖着眼,仰起头,将眼泪往下咽。

心口绞痛愈发厉害,他再也忍不住,带着腥味的鲜血喷了出来。

血迹染红了雪白的里衣。

他捂住胸口,呼吸逐渐沉重,头嗡嗡作响,视线模糊了起来,脸色被嘴角的一丝血迹衬得越发惨白。

“将军……”

他喃喃喊了一声,眼皮好像沉重到抬不起来,余光瞥见喷到几滴血的香囊,强撑着一口气,走过去想要捡起来。

结果脚一动,晃晃悠悠的,他软着身体往地上倒……

卢常俊得知贪污的罪证被柳思逸抓到了,连夜收拾包袱,带上细软往外逃。

傅羿岑在城门口将他扣下,被发现时他还大喊大叫,说着冤枉,逼问一轮他死咬着跟周恒没有任何交易。

直到袁岳作为人证拿出证据,他哑口无言,只得画押认了罪。

又审问了更多细节,忙完时,天已经快亮了。

傅羿岑满脸憔悴,站在周忍冬的房门口,却迟迟不敢推开。

他怕迎接他的,是小家伙仇恨的眼神。

罢了。

他们都先冷静冷静,再好好谈谈吧。

“看好公子,好好照顾他。”他转身朝身后的袁岳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袁岳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

公子和将军明明很相爱,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磨难?

等到天大亮了,快到周忍冬用早膳的时间,袁岳才端着热水,让侍卫大哥把门打开。

一进门,袁岳瞪大了眼睛,水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公子”

一声大喊,惊得门外的侍卫也跑进来。

只见周忍冬白色的里衣染着血,跪倒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护在胸前,脸色惨白,双眸紧闭,仿佛没了气息。

侍卫连忙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炽热的气息,松了一口气。

“去找楚大夫。”

袁岳抹去泪水,拼命跑了出去。

楚毓到了的时候,周忍冬已经被抱到床上,但模样依然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楚毓皱眉,连忙过去给他把脉,“怎么搞成这样?”

昨晚不是开开心心要给傅羿岑送香囊吗?

话落,他便看到床边被踩扁的香囊。

楚毓一口气涌上心头,捡起香囊,咬牙切齿:“给老子把傅羿岑叫回来!”

竟然敢糟蹋他小师弟的东西!

这混账,愈发不像话了!

傅羿岑一晚未眠,心中装着事也是睡不着,索性去了河边,跟柳思逸一同解决最近的难题。

两人还未商讨几句,侍卫便匆匆来报,他脑袋一空,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你们又吵了?”楚毓看到他,叭叭叭一顿输出,“你不知道他经常呕血,情绪不能太激动吗?”

“非得逼死他才乐意是吧?”

傅羿岑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目光落在床上那仿佛没了生命气息的小人儿身上。

双脚如同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是他该死!

昨晚但凡有勇气打开门看一眼,也不会……让他在冰冷的地上昏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

他瘦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傅羿岑心如刀割,攥紧拳头,关节咯吱作响。

“冬儿……”

周忍冬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方才一直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