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本人出乎预料的冷静。

如果忽略掉她拿着咖啡的手在隐约颤抖。

“所以。”乔知遥将手里的纸条归还于她,“你自己去吧。”

寒暄不了太久,医生和护士们随时会回来查房,她先阿诺一步急匆匆地打开门。

出乎意料的,有人在等她。

“知遥。”

那是一名十分眼熟的男子,穿着实验室的白褂,踏着黑色丝绒裤坐在病房内的椅子上。

对方对她的突然出现接受良好,淡然自若,就像是专门等她。

……他不是医院的医生,更像是研究所的某位同僚。

很快,男子笑了一下,

春鈤

出声解释:“久闻大名,自我介绍一下。”

他举止从容不迫,言语间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显然位高权重、养尊处优多年:“我姓严,名罗。你可以随意称呼。”

好了……她知道那份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他就是当年,在墓里和阿诺定下契约的术士。

所有猎手的主人。

术士严罗。

不动声色地将门关小,挡住了一条险些跟着出来的影子触手,乔知遥侧身找了个死角,将阿金的牙齿也塞给它。

合门转身,她故作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像不知道她的小动作,男人双手自然交叉放在面前的木桌:“我的下属伤了你。我要替她道歉。”

“这就不必了。”乔知遥坐回病床上,“没有其他事情,我需要休息。”

严罗不紧不慢:“我丢了一件东西,娅娅说在你这里。”

“丢了什么?”

“一件武器。价值很高,同样也很危险。你知道我说指的是谁。”

乔知遥冷冷的:“我不知道。”

“不用那样戒备。”严罗微笑,“我无意与你械斗,也没有理由。实际上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喊我一声师伯也不过分。”

师伯?

“齐嵩和我也算是多年相识的老朋友。他是个很挑剔的家伙,能让他承认天赋的学生不多。”

……

齐嵩就是齐老先生,她的授业恩师。

“他或许和你说过。”严罗说,“其实一直有人在研究诅咒,国家层面也有人关注,只是不曾公开。”

合着真的是同僚啊。

他还嫌不够:“我和你还算校友。百年前,我也去C大进修过博士学位。”

百年前?

上世纪中旬的康河畔边,一个穿着道袍,念着八卦的道士手捧一卷拉丁文书籍,一边跟着一堆华国厉鬼。

不,快停下。

不要往她的脑子里塞这种奇怪的东西。

“好吧。我不知道什么武器,如果你有其他事情,我们可以聊聊。”

他勾了下唇,向她抛出橄榄枝:“听齐嵩说你想单独开一家研究所。要不要干脆加入我们?哦,当然。不是以‘猎手’的身份,而是像范无咎那样的管理者。”

她并没有着急回答,问询另一件事情:“陈青在哪里?”

严罗笑说:“那位怨灵现在在‘地下’,我正在说服她和我签写契约。”

“你放心。组织也是经过国家认证的合法机构,不会冤了她去。”

“比起她……更重要的是。”

他稍微严肃脸色:“不管你和盲眼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些鬼魂远比你想象地凶残而无纪律,如果不加以约束,任由行动,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抬了抬手,两片染血而老旧的范大学生证从她病号服的口袋里飞了出来,念着上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