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忽然间用手捂住了脸和头,那个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压抑着难言的疯狂。

[就像过去一样。]

[就像那时候一样。]

[就像在墓穴里的时候一样。]

[怎样都感受不到。]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在遗忘。]

[……在失去。]

他看起来时那样痛苦,蜷缩在角落的影子和玻璃渣中,颤抖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她的衣摆。

哪怕他及时克制地收了回去,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碎玻璃试管的碴子,那些碴子和强行恢复的血肉长在一起,像是凹凸不平的苹果派,让本来就粗粝的手显得更加恐怖。

只是半日的时间,他就将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能不能…”他在哽咽,嗓音轻不可问,明明是对等的要求,却说得小心翼翼,“能不能…求求您。”

“不要…消失。”

她站在原地,俯视着地上坐在玻璃渣中的怪物,声音不自觉也放得柔软:“抱歉。”

他像是被电打了一下,手臂无力地垂在身边,干哑着:“不能……”

[您不能向我道歉…]

[都是我的错,您不能……]

她伸手捉住那只从她身上往下掉的触手,再一次重复。

“我很抱歉。”

“……”

她伸手将他凌乱的头发拨正:“下一次,会告诉你的。”

第22章 第 22 章 泷村和巫山

“所以,起来吧。”

她想去拉阿诺坐起来,可是他却避开了她的手,又连忙小心地补充:“会伤到您。”

他的掌心还扎着玻璃碴子,虽然已经长好,可是却死死卡在□□里,不上不下。

“就是让你起来处理这个,别动。”

乔知遥简单收拾出一块地方,取了消毒棉,镊子,绷带以及相关药物:“玛咖…哦,麻药属于违禁物,需要的话我们得去医院。”

他摇头:“不用。”

说着,古刀出鞘,就要往手上削去。

“等等!”乔知遥连忙喝止他的动作,有些头疼,“我来吧。”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默默收好刀,等她耐着性子一片片用镊子将碎玻璃全挑出来,血液在手杖扑哧出来又逐渐回流,整个过程,愣是一声没有哼。

乔知遥拿起绷带,他却摇头:“无妨…”

“里面有止痛成分。”她按住他想撤走的手,“听话。”

“……”

他终是垂下头由着她动作,放在略显狂乱的触手此时也彻底沉寂下来。

“过两天是祖母的忌日,我这次准备回乔本家的泷村一趟。”包扎处理干净,她收拾工具,“跟我一起吧。”

“泷村?”他似乎愣了一下,喃喃的,“泷村……”

“嗯。”

乔知遥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

很奇怪。

那个声音如同突然死机一般,一言不发。

他本人的声音除了比从前更加缓慢迟钝了一点,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对于祭祖,尤其是和乔家人祭祖的一类事件,她从来都不会参与,她知道那些人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她也同样一点都不想惹麻烦,但这一次,她改变了想法。

虽然没有决定性地证据说明她和阿诺之间曾有过什么纠葛,但大胆假设小心论证是学界通用的切入方式。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预感,泷村,能够解释清楚,她和阿诺的渊源,到底是什么。

黑石手串,从小时起的跟随,近乎卑微和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