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意外地不好骗出来呢。

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坐到沙发上:“说实在的,如果你刻意躲着我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听起来像是她在自言自语。

“好吧,好吧。”

拿起杯子,她说起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从小到大,我只会做一个梦。”

“火光,倒塌的烛台,烧焦的桥梁。”

乔知遥看着玄关的角落,以平静的口吻,“阿诺。千年前发生了什么?”

那张突然出现的纸条写着。

【不要向失去双眼的男人询问一千年前的事情】

乔知遥可以彻底肯定,这些特征一定在指阿诺。

角落里的影子开始狰狞得扭曲,如同被开水浇灌的蛞蝓虫,不断的抽搐弹跳,变形扭曲。

她再一次听到了那个细微的,几乎嘶哑的,痛苦的声音。

[不…不……]

好像正在经历着某种极刑。

“哦,还有。”她似乎觉得不够,“还有一柄短刀,带血的,穿过我胸口的刀,它就在这个位置,速度很快。”

她指了指左胸的心口处。

“人在濒死时,的确会有极致的恐惧。”可惜,她确少那种感情。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求求您!]

终于,虚空跌跌撞撞地冒出一个狼狈身影。

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用回了原来的蒙眼黑纱和黑黢黢的劲装,头发凌乱,脸色惨败,腰间别着那柄古刀,浓稠漆黑的液体顺着他的脸一滴一滴落下,掉在地上,消失不见,身体似乎也因为某种原因逐渐呈现碎裂状。

一道巨大的裂口从后背开始,向周围不断延申。

乔知遥听说过古代有一种刑法叫做剥皮,就是从后背开始,将皮肤从中间向四周撕扯开来,留下的痕迹就是如此。

他跪在她面前,手首着地,闭目叩首,嗓音和心声都沙哑颤抖得近乎呜咽:“求求您……”

[别再说了。]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稍微蹲下身,温声:“为什么躲我?”

她清楚看到他的脸微微侧开,就像她的目光是什么实质的灼阳,只要打在身上会令人坐立难安。

他没有回答,于是乔知遥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

他握着手里的刀,干巴巴地:“我很…危险。”

[会伤害到您。]

今日的乔知遥打算追根问底:“为什么这么说?”

他手抖了一瞬,低头不语,过了许久,就在乔知遥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喉口间才冒出一丁点,如同苦笑的滚动。

“很多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他声音很轻,像是把字眼吞进腹中,“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杀过很多生物,有鬼也有…人…对不起。”

哪怕尽力平稳语气,还是有一瞬变了调,来不及压制住那点颤音。

他下意识地扯住胸口的衣领,指腹收紧:“我不该……”[出现。]

“可是你已经出现了。”乔知遥打断了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张,无论怎样努力,认识之后都不会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他低着头。

有人却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温热的气息和一点轻微消毒水的气息传来,让他愣了一下。

……

他其实很好看。

只是有点呆。

乔知遥顺了顺他的头发,看着他呆愣地缓缓抬头,那些黑色液体干涸在脸颊,明明透着浓烈的非人的诡异,配着抿住的,下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