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

乔知遥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可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人却一个没站稳,向前倾倒。

一阵无由来的风悄无声息地托住了他的身体,朱拉想向前看了一眼,视线随着高烧而模糊。

她声音冷淡:“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稍微闭上眼,浑浊灼热的气息从他肺腔吐出:“没有办法……很多事出生起…就决定了。”

捉摸不定的女人将手电放在一边,从背包里取一只小型玻璃瓶,空气里忽地弥漫出一点奇异的香味。

很奇怪,那种味道居然只有他闻得到。

“喝下去,你会好受点。”

原本就昏暗的视线沉了一沉,他感觉玻璃瓶被递到他的唇边。

“不……”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接受恶魔的礼物。

可呼吸间,温凉的指尖似乎绕到他面前,他有一瞬忽地想起很久地从前,母亲抱着他和弟弟,在小舟里飘荡的那些日子。

她们曾经到过无人知道的大陆的角落,在茂盛的丛林里吃过一捧蜂蜜。

就是这样的味道。

……!!!

朱拉骤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已经吮去瓶中大半液体,不由得后退半步,俯下身捂住唇试图把那半口液体吐出来,可那一口不知成分的液体早已进入体内。

“别紧张。”乔知遥坐在钟乳石上,“这是我稀释一千倍后的血液,只有短期内维持细胞活力的功能。”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仔细检查,身体居然真没有其他的变化,四肢因缺氧造成的麻木感果然缓解大半,连带着意识也抵达从未有过的清醒。

……

她似乎没有说谎。

“……谢谢。”

脸上恢复一点血色后,异族的青年肤色才透出一点常年日晒后的蜜,只是不像卡古古那样黑得彻底,但看起来俊秀而不失健朗。

“我说过的,你不必对我们如此戒备。”她说着,“我只是来调查沉泪的下落。它可能与你,或者你的族人有关。”

又一次陷入沉默,朱拉选择摇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和我的族人,都只是世界角落里被人遗忘的可怜人而已。”

“可怜?”见他依然是拒绝合作的态度,乔知遥扬眉,“你们明明可以选择在瀛洲生活,我记得五年前瀛洲政府提出了这个方案,可是被你们自己拒绝了。为什么?”

“海洋之舟是我们的家,哈目族不属于任何国度。”

“不。不全是。”乔知遥摇头,“来之前我查过资料。在那段时间,瀛洲医院曾经出过几起针对渔民的基因性变异的疾病,症状先是手脚长出肉蹼,不断退化,从两栖类开始,再到鱼……”

“请您不要再说下去。”

朱拉打断她,不忍般地闭上眼。

乔知遥摆手,从背包里取出三支新的稀释液给他:“三支是人类能使用的极限。如果你很想活下去,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朱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三只玻璃瓶,洞穴外突然一道惊雷闪过,剧烈地轰隆声将整个洞穴震得发颤。

“感谢您的慷慨…我…无以为报。”他握紧了那三支试剂,语气却放得柔和了。

“不必客气,我不是慈善家。”

可她言辞依然直白又冷淡,“自然有我想要追寻的东西。”

“……”

这下换朱拉叹气:“……那您到底想要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沉泪是谁。”

“不,不用。给我讲讲哈目族的历史和传说吧。”

乔知遥的余光扫过山洞里其他盘腿坐下的族人,像在和老朋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