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就面积来说,只有同洲区。”

手机亮了一下,又弹出一条消息,来自范无咎,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她眉头稍微松了一下。

他来替谢必安的班,和另一位十七层的笑千魑没走远,能来帮忙。

“那就降在同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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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诅咒是如何出现在人间的,或许是这颗星球上一直拥有的东西,或许来自一场意外,更或许是从天外降临的产物。

可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过分浩瀚的岁月里,模糊的史书写不出过往的真相。

但无论埋入怎样的厚土,真相就在那里,从不曾背叛人类。

社科也好,文科也好,理科也好,所有的科研者都在试图剖开一层薄薄的尘土。

“老师,您到底在看什么?”

在离开研究所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几乎是孙越飞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实验,分离,观察,解析。

每日循环,实验室的仪器似乎永远无法停息。

“里面没东西啊?”孙越飞的疑惑写在脸上。

仪器的嗡鸣盖过了她的回答。

与阿诺细胞的不灭性相对,血液,皮肤,细胞组织,依然未有丝毫改变,依然是脆弱无比的人类,唯一不对的地方似乎在大脑的更深处。

CT探测不出来任何事物,但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像她那里依然寄生着某种不知名怪物的碎片,“李知遥”的部分虽然已经消失,但她越发感觉她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陷入了沉睡。

她不知道她重新苏醒后会发生什么。

乔知遥看着仪器内,那里还能看到半片玻璃的残片,边缘正在随着她的力量而消减。

诅咒到底是什么?

它到底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杀死人类就会被诅咒,这里的人类,包括所有人吗?

越是探究,疑团和惊疑也就越大。

如果自然界真的有可以以杀死他人作为力量源泉的力量,那么现代文明一定不可能建设出来,不以存活为目的的杀戮阴云会将死亡平等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哪怕诸如严罗之类的人试图维持秩序,也终有终结的一日。

所以。

这不该是这颗星球原有的东西。

“我在调查一种颠覆性的现象。”

“那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外星人。”

孙越飞配合得笑了起来,以为又是老师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您真相信有外星人?那您认为,费米悖论该怎么解释?”

她关掉仪器,取回样本。

“……或许域外文明已经发现了我们。”

“您相信那个动物园假说?人类被像动物一样观察着的?”

她摇了摇头。

可能更糟,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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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更糟。

黑雾笼罩了整座城市,从每一个可能的孔隙进入所有的人家庭,但凡在两米之外,视物便变得困难无比。

人类从未如此清晰的知晓光明对于人类的重要性,光线难以从黑雾之间折射,哪怕最强力的电磁火光也只是能提供一瞬间的长规模照明。

交通停运,学校停课,工厂停摆,如果不是手机亮起的时间尚且是第二日的午时,甚至绝多数人会以为,现在还不到黎明。

人类以最原始的声音传递讯息,交错的声音在此起彼伏,高速道路已被封锁,这个时候封城的命令显得格外突兀。

范无咎站在W市边缘的郊区,感受着月光里让周围空气里弥散的诅咒蠢蠢欲动,配合乔知遥刚才发来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