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没有用。你也无法改变过去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线条向她的方向聚集,却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摁在原地,她的语气冷淡,却矛盾地温和:“虽然没有补救的余地,但你依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这并不是一定要完成的结果。……能不能先变回基本的人形,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朝向那边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肉瘤裂解,枝桠消散,光影便从落地玻璃窗外射入屋内。

会蠕动的毛线从房间各地逐渐收拢,从骨骼开始,诅咒和黑雾重新构筑了血肉和影子,他闭着眼睛,身形佝偻,半身缀染来不及散去的鲜血碎肉,面无表情却又无比黯淡,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风吹一吹就又要重新散成怪物的样子。

和回忆里的死士青年相比,眼前的人可谓一句彻头彻尾的怪物,没有眼睛,没有意志,也没有正常健全的人格与身体,拟态保留了他身为人在刑场前的最后模样,瘦削的脸庞没有一点肉,她知道摸起来还会有点咯手。

就像是回到了从巫山脚下捡到他的那年。

他的眼眶里只是义眼,可乔知遥就是感觉他在看她。

“我在这里,也不准备去哪里,拿走。”她扒开一条从黑雾里钻出来想往她身上贴贴的触手,拧了下眉头。

“……”

触手集体停顿了一下,约莫是有三四条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拖走,可是围在她周围的那几根,完全没有离开也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他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心声,但是鬼使神差的,乔知遥从那瓣紧抿的下唇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您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