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去打的。”他轻声,声音缱绻而矛盾,“今天是您,很重要的日子。”

来自术士的束缚裹挟在心脏,束缚愈加紧绷,催促她快点行动。

沈常平站在角落,和国师五分相像的面孔流出一丝疑惑。

“不是凶器?不该啊。”

乔知遥听到了他的呢喃。

现在不是深思他言语内容的时刻。

可以明确的是,如果她上前一步,哪怕他再不想,那把匕首也会再这里穿透她的身体。

死在梦境里可不是好事,具体会发生什么连沈常平本人都不知道。

[快离开!]

[离开!]

他的声音隐隐又出现重音,那是只有在极其扭曲挣扎的精神状态下才会出现的声音。

现在仔细想想,她之所以能听到这种类似心声的东西。

……是因为共鸣。

维持李知遥存在的诅咒来源阿诺,这份诅咒最开始也来源于李知遥,他们在那天之后已是一体,能感受所思所想也实在正常。

然而说实在的……

[离开!]

她木这个脸:“好吵。”

试探着向前走了半步,心脏致命束缚随之紧挟,疼痛威胁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沈常平半身埋在角落的阴影,缓缓抬起眼,几只老鼠围在一遍,只等她死亡后来啃食她的身体。

他将手里的月牙符文向上抬了抬,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很好,很好。

她讨厌被人这么威胁。

乔知遥重新看向眼前的阿诺,上前本是要扶着他起来,当他再抬起头,浓黑的液体落在地面,从脸颊滑落的泪水斑驳粘稠。

[不要……]

内心的声音正在呜咽,似乎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都得不到一刻的安宁,为什么!]

她伸出手,如一叶尾羽轻柔扫过他的面庞,拂去痛苦,也带走一瞬间的思绪。

“我知道了。”

阿诺停在原地,似乎在发怔,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分散意识里的一缕,他的记忆只有眼前的短短的一切和极致的痛苦。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触碰自己,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温柔的,让人恸哭的声音。

她该憎恨他这个叛徒了才对。

……

椿日

……

他是……叛徒。

在下一瞬,他感觉冰冷的手脚被握住,她低声说了什么,不重,却刚好保持在他能听清的位置。

“你也是昔日的受难者。”

他茫然地抬头,似乎在消化她这句话的含义。

那个声音清清凉凉,像是月亮变成珍珠落在盘子里。

“你的罪责已经赎够,我会帮你获得该有的死亡。”

……死亡。

他真的可以吗?

会有机会吗?

蓦地,他闭上眼,颤抖着伸出手,抱住她,喉口是难听的滚动,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只是“啊”“啊”的冒出响声。

屋外的暴雨似乎熄灭了,他闭上眼,好像意识到什么,手臂渐渐收紧,轻轻询问。

[我是在…梦里吗?]

她听到了匕首被颤抖着拿起的声音,随之些微的疼痛卷入后背,束缚在心脏上的力量瞬间消失,无形的力量暴起,控制住颤栗的刀锋。

“……不是。”

那种磅礴的力量在不大的空间肆虐,骤然间,她感到心脏的束缚传来疼痛。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