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回忆又涌上来,老鼠精沈常平的视频如同某种机巧的开关, 过往的记忆如同倒立沙漏, 一点一点填满空虚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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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健硕的男人拿着刀站在一片血海中, 半身染血, 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 又有些犹豫地挡在她面前, 那个夜晚像这片泥沼一样没有月亮, 天空昏沉, 世界无光,只有婢子哆嗦着持起的火把勉强照亮幽静的湖面。
似乎是她出宫处理一件小事,路上遭了刺:“你怎么在这里?”
他摇头, 不像现在寡言木讷到连说句话都艰难,很温柔,也很直接:“我很担心您。”
声音柔软,眼瞳干净,看向她的时候,如同很温润的玄青玉石。
那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体型颀长,宽肩窄腰,至少不是现在这般的扭曲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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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遥皱起眉。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也毫无相关的事情。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个?
是李知遥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的头脑却出乎预料的冷静下来。
但是如果抛去原谅的问题,从理性和过去的价值观来看。阿诺确实犯过罪,无论他后来做过什么,是否忏悔过,是否弥补过,罪责都在那里,逃不开也消不掉。
他将尖刀送进了一个爱着他的,无辜的,有恩于他的女人的心脏,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只是这值得让她重新审视。
如果她最终拿起过去,成为李知遥,这段罪责始终会横在那里,像瓷器上的裂纹,永远也除不去。如果不,他的情感就只是都源于对故去人的愧疚和无可安置的爱意,那她注定无法回应,也
CR
不必再回应。
她现在要做的,是搞清楚那些过往,给自己一个交代。
至于他们的关系是否要继续维系在“爱情”层面……
……
……
或许不。
这份感情确实特别,却也不算非有不可。她可以站在朋友和共利者的角度,但作为爱,她现在希望能更纯粹一些。
虽然这样对阿诺来说可以算是毁灭性,但……她很抱歉,事情已经发生,确实不能当做没看见。
回归主题。
“你能藏多久?”
她在手机屏幕上输下几个字,主动与陈青问道。
“如果他能继续保持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两天。”陈青啧了声,“你不会想独自处理这么个大麻烦吧。可别,赶紧让严罗叫他室友来。无论是鮟鱇还是千机都行。”
“笑千魑和谢必安明天会到。”她扫过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短暂皱了一下眉,“你认识笑千魑吗?”
陈青的脸色一下子有点难看:“笑千魑…我听说过一些他的光辉事迹。那家伙也是个疯子。只带一个管事的,怕是控制不了他。”
“如果运气好,他们不用来。”
“啊?什么意思?”
乔知遥面无表情:“借我一套衣服,我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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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平仿佛知道结果,贴心地把原先的见面时间提前。
工作日的中央公园并没有太多人,而最北门封闭多年,常绿树林茂盛,灌木丛生,人烟寥寥无几。
一只花枝鼠从草坪上飞过,飞快钻进无人打理的地洞。
走到树林的中心,沈常平一身休闲的白色衬衫,靛青长裤衬得身形修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堆花枝鼠团成一堆缩在他脚边,几只互相争夺着春日的草籽,看起来很像误入了某种动画片。
这是什么迪士尼公主。
哪怕是乔知遥,也有一瞬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