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声。

“……我知道了。”

她有点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要吻他,只是觉得他紧绷起的下颔线格外好看。

他哼了一声,面容半哭半笑,怪异间带着痴迷。

大大小小的触须一下子全缠到她腹胸四肢,力道大得让人隐约窒息。

触碰会带来奇异的感觉,喉口间升起略微灼热的陌生的情感,让人想要往更深处探究,于是她捉着他的发梢。

“很好。”她亲了一下他凸起的喉结,恶劣地在他骤然粗重的呼吸中收获愉快,“晚安,该去睡觉了,阿诺。”

“……”

无视触手传来地抗议情绪中,他听话地松手让她上楼。

刚刚有一瞬,他想继续下去。

想加深那个吻,想让她抱着自己,想听她继续说一些让人欢喜的句子。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又或者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哈。

他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怪物。

不,停一停。

停一停。

他闭上乌黑空洞的眼眶,哆嗦了一下,强迫自己坐下冷静。

她睡在他的楼上,只隔着几道脆弱的板材,他甚至能听到她躺在床翻身时的响动。

他忍了很久,没顺着影子进她的房间。

只是站在她房间和楼梯间的连接处,悄无声息地藏进门口角落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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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梦境,这份记忆属于过去。

视线里,自己的手拿起扇子煽动了红炉上的茶壶,茶香溢满房屋,在花窗上留下一层薄薄的雾气,黑猫被门口的寒风激到,躲到她脚下最温暖的地方伸了伸懒腰又开始小憩。

“阿诺,你不冷吗?”她看向还守在门口的死士。

他似乎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玄黑单衣,很少有添过大氅或是袄子的时候。

“卑职不冷。”阿诺话从来不多,也从不和人寒暄。

“那也进来。”她道,“我看你冷。”

木门又被推开,他将怀中长刀妥善收好,架在门口不带进来。自己也仅仅贴着门,不再踏进一步,简直就像是在门口特意遮挡屋外的寒气般。

火炉上的茶还在煮着,她看着熏腾雾气,吹了吹茶盏里浮起的茶叶:“皇兄去了国师那里?”

“是。卑职无能,未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没关系。比起这个……”她的将话题一转,“还有一件事。”

他垂下头,温驯乖顺,任由差遣。

CR

“我的生辰就要到了,你可不能忘了我的贺礼。”

她看着他肩膀上的融化的落雪,目光平静下来,好像没有感情的毒蛇蜷起身子重新懒洋洋地趴回阳光下。

“四月初四,宫里要办宴会,你会及时赶回来的吧。”

俊朗硬气的青年侍卫抿着唇,逗起来会脸红,束腕下的手无措般不留痕迹的收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去:“…是。”

“那就说好了。”她被他窘迫的样子取悦,“四月初四,我会等你。”

那种喜悦像在和她共鸣,填充着单调空无的人格。

太过稀有的情绪。

突然地,周围的人如潮水褪去,乔知遥依然坐在蒲团上,阿诺的声音消失了,周围一切也暗淡下来,忽地月光爬上满墙,皎然得异常,她看到‘她’闭着眼坐在熟悉的亭子下,没有说话,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四月,初四?

史书上似乎说过,李知遥就死在那一日的宫宴。

所以,梦境里身为护卫的男主人公没能在那一天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