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翠樱做了宗雯华的人开始,从她帮着宗雯华算计她、置她于死地,她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她们赢了,是窦昭昭死;窦昭昭赢了,就该换她们为人鱼肉。

不过是愿赌服输,一报还一报罢了。

窦昭昭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紊乱的心跳渐渐平复,腰背重新放松下来。

眼看着翠樱仰面倒下,连眼睛都不会眨了,梳妆宫女大口喘着气,壮着胆子伸手,探向了翠樱的鼻端。

颤抖的手指只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猛地收回手,整个人也跌倒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啊!!”

念一的呼吸也早就急促起来,双手紧握,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咽了咽口水,上前问道:“人怎么样了?”

梳头宫女脸色苍白,语无伦次道:“没、没气了……死了……”

顷刻间,寝殿乱成一团,宫女们本能地远离翠樱的尸体,规矩也被短暂地抛至脑后,七嘴八舌地猜疑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没气了?是发了急症了么?”

“什么急症这么厉害……分明是中毒了!”

“中毒!?”

“怎么中的毒?”

“还能怎么中的毒,方才翠樱不是才喝了主子的燕窝吗?”

“!”

梳头宫女颤着声音说出答案,“是有人要毒杀主子,不小心牵连了翠樱!”

“天哪!”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眼巴巴看向窦昭昭,等着她主持大局。

念一白着脸扶着窦昭昭,担忧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颤,“主子?现在怎么办?”

窦昭昭抚着心口,眉头紧皱道:“立刻把秋阑殿殿门落锁,所有人都叫来,让向雨石把方才经手过这碗燕窝的都控制起来。”

窦昭昭的目光掠过屋子里的人,最终跳过念一,点了方才试探翠樱呼吸的那个梳头宫女,“彩兰,你去一趟坤宁宫,跟皇后娘娘禀明此事,请皇后娘娘做主。”

念一的演戏功夫不到位,别被宗雯华看出什么来,倒是彩兰,是个局外人,人机灵也有几分胆识。

“是!”彩兰也意识到这是窦昭昭在对她委以重任,也很快缓过神来,踉跄了两下,脚步飞快地跑了出去。

于此同时,向雨石动作强硬地押着春儿进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人双手后绑着,堵了嘴,杜绝了任何自尽的可能。

***

坤宁宫

宗雯华已经梳洗完毕,可进了寝殿,却不见陆时至的身影,“陛下呢?”

“娘娘宽心。”衷娥连忙道:“在偏殿批折子,方才于大总管送了半撂进去,说都是南边灾区递上来的。”

宗雯华并不失望,她早知道陆时至对她没有兴趣,确切的说,他对谁都是敷衍,尤其是像她这样和权力有沾染的女人。

“看来,这次刁家是惹了大事了。”衷娥面有窃喜之色,“陛下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刁侍郎却偏要与陛下言行相悖……”

宗雯华展臂示意衷娥替她穿衣,“可陛下似乎还不打算动左丞相,只要刁丞相还在,西宫还有刁太后,丽妃的根基依旧稳固。”

正说着话,院中传来骚动,左衷脚步匆匆进来,“皇后娘娘,秋阑殿的人来了。”

宗雯华脸色微沉,她看出窦昭昭的心大了,竟大到敢从她这里抢人不成?

左衷的眼神发亮,“有人在昭美人的燕窝里下毒,阴差阳错毒死了昭美人的贴身宫女翠樱!”

宗雯华脸上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翠樱的死讯只让宗雯华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随即唇边荡漾起一抹笑容,她很容易就猜到是谁动的手。

……就算不是,也不是不能操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