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红着眼小心翼翼道:“主子放心,陛下那儿奴婢叫人留心着呢,您受惊了,歇一会儿吧?”
窦昭昭摇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她转头看向黄连,示意她将人都带下去,问起了向雨石。
不多时,向雨石快步上前,先看了窦昭昭的伤势,见她虽然脸色苍白,神智还算清醒,这才松了口气。
正要开口,被窦昭昭打断了,“念一,你亲自去打听打听陛下的情况,告诉于力行,本宫一会儿就过去看陛下。”
念一面露不解,但窦昭昭神情认真,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她只能听话地退了出去。
门扉才一合上,不等窦昭昭开口,向雨石就回话道:“主子放心,一察觉有异,奴才就把人都撤走了,也给二小姐传了话,此刻她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
窦昭昭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又想起了陆时至昏迷前看她的眼神,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娘娘不放心,陛下那边奴才可以想想法子。”向雨石心细如发,立刻道:“陛下伤势严重,只要一点点岔子……不会留下痕迹的……”
“不行!”窦昭昭毫不犹豫地驳回,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向雨石疑惑抬头,清楚地捕捉到窦昭昭眼底的不忍心,无声地叹了口气,“主子,这是天赐良机……”
“本宫说不行!”窦昭昭坐直了些,因为急切扯到了伤处,痛的面颊抽搐。
向雨石愣住了,窦昭昭从未对他们这样凌厉。
片刻后,向雨石低头恭敬道:“奴才遵命。”
窦昭昭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些,摇了摇头,迅速理清思绪,苦笑一声,坦然道:“他是为了救我,如今已然是性命垂危,我不忍心,也没有必要再冒着巨大的风险多此一举。”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窦昭昭顿了顿,再抬眼,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你即刻传信给彩兰,叫她奉本宫的懿旨把明德殿看牢了,除了太子,任何人不得进出。”
向雨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娘娘是说今日的刺客与太子有关?”
“是。”向雨石呼吸一紧,连忙提议道:“那太子一派的官员是否也要……”
窦昭昭面沉如水,摇头,“乌合之众,掀不出什么风浪,倒是内阁大臣和宗亲们……”
“你即刻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去,调用西卫所的人,把内阁几位大臣和国公们都请来。”窦昭昭幽沉的黑眸闪过一丝寒光,“等他们走了,将府中的家眷看牢了,听本宫的命令行事。”
“奴才这就去。”向雨石点头如捣蒜,在这个随时可能会生变的时候,控制住局势,抢占先机比什么都重要。
念一在殿外等的焦灼,向雨石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进来了,“主子,您到底怎么了……”
窦昭昭摇了摇头,抬手,“扶我去正殿。”
念一立刻无心再管顾其他,“主子,您的伤……太医吩咐要静养呢!万一伤口再裂开……”
窦昭昭无心理会其他,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抓着念一的手,咬着牙站起身来,随行宫人连忙搭上厚重的披风,小心翼翼的回护在身后。
即便如此,等走到了正殿门口,寒冬腊月的天,窦昭昭依然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焦灼候在殿外的张公公都吓了一跳,三两步上前,却不敢触碰窦昭昭,“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窦昭昭没有回答,看了眼忙碌不停的大门,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和纱布端出来,叫她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堵。
“陛下如何?”窦昭昭深吸了一口气问完,紧盯着张公公的嘴,一时不知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张公公被窦昭昭盯着,同样为难,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太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