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欢喜地翻看着陆时至送来的礼物,乐呵呵道:“陛下果然还是最眷顾娘娘,此前不过是跟娘娘赌气呢。”

窦昭昭的脸上却并没有几分欢心,一摆手示意无关的人出去,“这次是赌气,下次就不一定了。”

念一笑容一僵,不解地看向窦昭昭,“娘娘?”

“等长禧回来,我的妹妹也卸了军中的职务,我这个皇后还有什么可倚仗的?”窦昭昭垂头把玩着手里的瓷杯。

“不会的……”念一不敢相信地望着窦昭昭,“陛下或许只是想让主子和家人团聚。”

“是吗?”窦昭昭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或许吧。”

“太子与本宫剑拔弩张,两位公主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人,空有封地却无实权,就连本宫唯一的妹妹也被搁在了明德殿,陛下和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在宫人们有些惊惧的眼神下,窦昭昭平静地将此事挑明了,“这是为本宫好,还是为陛下和太子的权利稳固好?”

“是为了本宫家人团聚,还是为了胁迫掌控本宫?”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窦昭昭心里很清楚。

可此刻再提起,更是叫念一几人生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彩兰的声音很轻,带着十分的压抑,“娘娘,疑窦既生,只怕再难消除了。”

彩兰的神情带着满满的遗憾和可惜,陛下此前多么信任皇后娘娘呀,亲自教导、悉心维护,甚至于托付监国之责……

“人之常情。”窦昭昭神情如常,悠悠饮下一口清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昨日躺在陆时至的身边,她才是真正的夜不安寝、一夜未眠。

她想到了很多人,从前的云婕妤,后来的宗雯华,还有张贵妃,她们每一个人都曾对陆时至有用,都曾得到他的纵容和庇护,可最后她们的结局是什么?

自己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

窦昭昭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要坐以待毙,她更甘心做陆时至想要的那个乖巧温顺、被一点点风浪就会吓得瑟瑟发抖的宠物。

窦昭昭的沉默令念一心慌,她忍不住呼唤道:“主子?”

“别怕。”窦昭昭抬头,眼神缓缓扫过三人如出一辙满是忧虑的凝重面庞,轻轻一笑,“无论如何,本宫都会护着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