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日日待在佛堂,冷着陛下不说,就连太子殿下也已经许久没来坤宁宫了……”坤宁宫的宫人深知自己的荣辱全系在皇后的身上,脸上满是愁容道:“今儿是腊八,都不见太子殿下来问安,姑姑您看,要不要派人去请?”

念一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即便窦昭昭已经是皇后,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顾忌,可如今主子正是悲伤的时候,她如何忍心再说这些叫窦昭昭忧虑的事?

皇帝也就罢了,可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怎么也如此冷漠呢?想到这些天前朝明里暗里指责皇后干政的言论,念一忍不住叹气。

可想再多也无用,主子的心意如何无人可以更改,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念一摆手叫宫女下去,迈步进殿,可不等帘子放下,迎面就看见张公公顶着风雪一路疾跑过来,隔的老远都能听到张公公的急促的呼吸声。

不等念一开口询问,张公公抢白道:“事关大公主,奴才求见皇后娘娘。”

念一不敢耽搁,二人前后脚进殿,话没开口,窦昭昭只看二人的脸色,眼睫不受控制的一颤,放下了手中的佛经,直直地望向张公公,眼神里有着念一不懂的复杂。

看着窦昭昭幽深莫测的眼睛,张公公的慌张淡了三分,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皇后娘娘,送亲的使团出事了。”

殿中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窦昭昭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她甚至有心思抬手示意念一上茶。

可惜张公公实在是无心品尝,将茶盏捧在手里,倒豆子一般说明了来龙去脉,“禀皇后娘娘,我大启大国气量,有心缔结两国之好,下嫁大公主,却不想胡羌狼子野心,求娶是假,暗度陈仓是真。”

“竟在迎亲队伍中安插暗探,收买刺探我国边防,被大公主发现后,一不做二不休,竟挟持大公主以要挟夏将军,夏将军不敢专断,八百里加急报信回京。”张公公囫囵着说完,深深吸了口气,拱手道:“陛下已经召了诸位大人入宫,请娘娘即刻去紫宸殿。”

殿内众人已经被这个消息镇的鸦雀无声,事态的发展叫人提心吊胆,所有人都直勾勾看向窦昭昭。

作为当事人的窦昭昭却久久没有说话,望着张公公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好一会儿才撑着卓沿起身,“备轿。”

窦昭昭的话唤回了大伙的神,念一忙不迭地上前搀扶,急道:“快,去紫宸殿!”

念一望向窦昭昭的目光心痛的无以复加,手还止不住地发抖,窦昭昭却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别叫长晏知道了。”

“是。”念一勉强稳住了心神,连连点头,转头目光冷冷的巡视过宫人的眼睛,发出无声的警告。

轿夫们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很快就停在了紫宸殿门前,于力行快步迎上前来,行礼,“六部大臣已经到了,吵得厉害呢,娘娘快进去吧。”

窦昭昭低声道谢,伴随着小黄门的通传声,迈步入殿,殿内的争执声停了下来,大臣们神色各异,但都屈膝行礼问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窦昭昭规规矩矩向陆时至请安,陆时至亲昵地搀起她,“坐。”

窦昭昭搭上陆时至的手,“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