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怕是不会了。”

两个宫女俱是一愣,“主子?”

“他是大启的太子,他满脑子治世兴国、时局大势,已经无暇他顾。”窦昭昭抬眸,眼中一片清明。

“他说的有道理,可他忘了……”窦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难掩失望,“这些话可以从陛下嘴里说出来,可以从朝臣百姓嘴里说出来,可以由长禧自己说出来,独独不该由他这个尚未参政的太子弟弟来说。”

方才陆弘稷说了许多,也考虑了许多,为皇权、为朝政、为百姓……甚至为窦昭昭这个皇后,可独独没有为陆长禧说过一句。

在窦昭昭疑心是否是教导的师傅们太过迂腐守旧时,陆弘稷更是当即变了脸色,看向窦昭昭的目光充满防备。

二人说到激动处,陆弘稷更是直言窦昭昭作为中宫皇后,不该干涉朝政,不该以感情左右父皇的决策……

他说了许多,句句都直指窦昭昭的软处。

也让窦昭昭没法子骗自己陆弘稷是受人挑唆,他很清醒,也足够理智,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培植太子党的势力,知道防备有可能的政敌……哪怕这是他的母后。

他尚且没有握上权柄,却已经学会了牺牲和利用一切来达到利益最大化。

窦昭昭作为太子的母亲,应该感到骄傲的,她的儿子颇有帝王之相,就像他的父皇。

可真正看到这样的陆弘稷,窦昭昭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这是她无微不至、全心爱护的孩子,怎么会变成刺向她的利刃?

念一和彩兰望着窦昭昭伤神的模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心疼。

彩兰默默退了出去,打算去寻陆长禧来宽慰一二,不想一出殿,就碰上了陆长禧。

陆长禧似是已经在此等候有一会儿了,看见彩兰出来,冲她微微一笑,步伐轻快进殿,彩兰依稀听见陆长禧欢快的声音,“母后快看看女儿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彩兰忍不住感慨,大公主真是聪慧能干,只可惜不是皇子,否则主子就真的再无忧虑了。

窦昭昭欣赏着女儿为她亲手雕琢的流云木簪,连连赞叹。

陆长禧借着替她簪发的时候,才迟迟开口宽解,“母后既知皇弟性子,何必与他较真?”

窦昭昭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如何能不伤心。

“自前朝以来,皇权防备外戚胜于防贼寇,母后既然做了,就该想得到的。”

陆长禧的话直击窦昭昭的心口,这是她一直以来试图回避的,毕竟她和陆时至相处和谐,以至于她忘了自己的儿子,竟然才是容不下她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