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说的是气话,几个年长的亲王站起身来,颤声道:“皇上年轻气盛,与娘娘又正是伉俪情深的时候,此事不愿纳妃就不纳,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这倒是正理,当即引得附和声一片,“是啊是啊!”
陆时至未置可否,而是拉起了窦昭昭的手,“朕乏了,诸位自便。”
窦昭昭被陆时至轻而易举地拉了起来,念一忙不迭地想要帮着搀扶,却没赶上陆时至的速度,陆时至一手环到了窦昭昭的后腰,一手托住了窦昭昭的小臂,将她牢牢地至于保护之中。
众人直得起身,“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帝后二人相携走下台阶,经过贤亲王身边时,陆时至顿住脚,漫不经心道:“贤亲王胸怀大志、满心记挂的都是时局朝政,被拘在这京城之中实在是屈才了。”
贤亲王心里咯噔一声,预感到不妙,想要开口迂回示弱,“陛下说笑了……”
“恰好朕有一处心病,南屏农事不兴、水灾频发,换了几任长官,依旧没什么长进。”陆时至已经对他厌烦至极,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寒声道:“皇叔满腔治世之才,治理南屏的事就交给皇叔了。”
贤亲王瞳孔剧烈地颤抖着,满眼难以置信,南屏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群山环绕灾害频发也就罢了,更麻烦的是每年雨季障气弥漫,这可是有毒的!
贤亲王已经年过半百,陆时至把他贬去了南屏,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呀!
他可是皇帝的亲皇叔!
“陛下……”贤亲王脸色大变,在顾不得体面,屈膝就要跪下请陆时至收回成命。
“过了年节,皇叔就走马上任吧。”可陆时至的脚步没有片刻的停留,撂下话就离开了。
只留面面相觑的众人,以及面无表情的于力行,“恭喜贤亲王,您赶紧谢恩呐!”
贤亲王并带着贤亲王妃一个踉跄就跪了下去,二人的身体都颤抖着,心里恨极了,可却实在不敢挑衅陆时至,只能咬着牙道:“微臣领旨……谢恩……”
眼见帝后二人的仪驾出了麟德殿的大门,贤亲王妃再也抑制不住慌张和恐惧,瘫软在地,呜咽着哭出了声,含糊道:“你可陛下的亲皇叔,陛下、陛下怎能如此……”
“王妃慎言!”不等贤亲王妃说完,大长公主扬声制止了,“贤亲王是陛下的皇叔不错,但皇家,先论君臣,后谈人伦。”
“王妃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府上的亲眷子女,莫要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追悔不及。”大长公主的话说的很重,也准确的咋在了贤亲王妃的心头,让她纵使泪水涟涟,也默默咬紧了牙关,并未再说出什么胡话来。
大长公主到底资历在这,开口示意宫人扶了贤亲王夫妻下去,“今日是贤亲王酒后胡言,失了分寸,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是!”众人应声,默契地将此事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