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发颤,没想到陆时至还真看中了。

陆时至无心听这些虚话,打断道:“既然你有这份才干,就升任吏部左侍郎,好好历练历练。”

这可是连跨越两级,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有提拔的余地在!

乔大人的眼睛都亮了,扑通一声跪下,行了叩拜大礼,“微臣领旨!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

陆时至不甚在意,摆手示意他退下。

出了大殿,乔大人抹了抹激动的汗水,对上同僚们羡慕的脸,几位主簿还在外头候着,看见乔大人出来眼睛俱是一亮。

乔大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低声道:“京中固然是繁华富贵之地,可陛下心在天下,北疆才是大展拳脚的地方,人在不在陛下跟前不要紧,陛下的信重比什么都要紧。”

“多谢乔大人提点。”

几人的心下都安定不少,虽然远离京城,但看着乔大人平步青云的架势,只要在北疆把政绩干出来,往后不愁没有升迁的机会,看来走皇后娘娘的路子是对的。

定下了抚边的人员,陆时至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了,转头又收到了纪蕴的好消息,“自京城起,百姓们对北漠降民的敌意少了许多,多认为即便是蛮族,只要受了诗书礼易教化,明事理、晓忠孝,就是我大启德子民。”

“届时,陛下要推行移民援疆的德政,阻力就小多了。”纪蕴递上内阁拟定的方案,请陆时至过目。

陆时至接过,真诚的夸奖道:“多亏你费心。”

“微臣可不敢居功。”纪蕴连连摆手,“陛下神机妙算,走一步看三步,微臣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陆时至微微怔,纪蕴这话没头没尾的,“京中发生了什么事?”

纪蕴见陆时至是真毫无所知,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这段时日,京中的戏班子排了一出新戏,讲的是一对北漠双胞胎孤儿,哥哥身体壮实,被北漠乱民收养,体弱被遗弃的弟弟被大启农户好心收养。

哥哥食不果腹、没日没夜地干活,不过十二三岁就被强行征兵,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因为心中埋藏恨意,杀人无数,在军中威名赫赫。

而弟弟则在农户的教养下读书习武、明礼义,见识到蛮族的无礼凶残,为了保家卫国而入伍,最终也成了一位大将军。

在命运的驱使之下,兄弟二人在战场上相遇,经历一番精彩的对决,最终哥哥被斩于马下的故事。

“这出戏写的极精彩,已经从京城传到了各州郡,就连茶摊子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说。”

“百姓们无不感叹命运无常,仇恨和敌视只能滋生鲜血和战火,唯有善意才能带来和平与同化。”纪蕴说着,禁不住佩服策划者的聪明,“如此轻而易举地把道理讲给普通人,轻而易举地转变民意,实在是高明。”

“微臣打听过了,此事是皇后娘娘授意文社的夫人们办的,民心所向再加上夫人们的枕头风,朝中顽固士大夫们的反对声都小了许多。”纪蕴恭恭敬敬地对着陆时至拱手作揖道:“娘娘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令微臣敬佩不已,此前是微臣大丈夫心思作祟,狭隘了。多亏了陛下心胸宽广,知人善用。”

陆时至迟迟没有答话,他猜到了这是窦昭昭的功劳,可依旧忍不住惊讶,为她的敏锐和急智。

明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宫妇人,没念过几本书,可却能通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精准的看透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