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稽往制,博采群议。稽之卜筮既协,询之蓍龟咸同。”

“是用授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望尔恪守妇道,辅佐朕躬,表率六宫。”礼官缓缓合拢圣旨,落下最后一句,“钦此!”

“臣妾领旨,必当谨遵圣谕、克勤克俭,母仪天下。”窦昭昭扬声回答道,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装着金册金印的托盘。

沉甸甸的重量,一如皇后的责任和身份。

将金册金印交给身后的命妇,窦昭昭在礼官的指引下,毕恭毕敬地对陆时至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毕,陆时至亲手扶起了窦昭昭,二人并立于高台之上,文武百官及内外命妇齐刷刷跪了下来,叩首,“臣等拜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千岁金安!!”

成千上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旷恢弘的殿前回响,激荡着窦昭昭心中那片隐秘的角落。

窦昭昭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平复心绪,不由得生出一丝恍惚,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在她愣神之时,陆时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窦昭昭转头,对上了男人溢满柔情的眼眸,心中一暖。

无论从前怎样,无论将来如何,此时此刻,他们的心真真切切地靠在了一起,利益也牢牢捆绑在一起。

这只是这场繁琐仪式的开始,此后还有酬神、敬告天地祖宗,一件件忙碌下来,已经到了午膳时分。

陆时至在含元殿设宴,宴席一开始,他就点了赫连泽的名,“我大启的封后大典,不知比起胡羌的礼仪风俗有何不同?”

赫连泽的脸色不大好看,今日折腾这一通,为表尊敬和两国邦交,他虽然没有像大启的臣子一般行了叩拜大礼,也结结实实地跪了好一会儿。

可即便心里再不痛快,赫连泽也得客客气气拱手道:“大启盛世气象,外臣叹服。”

这是实话,这极尽奢华、恢宏大气的排场,以及百官归心顺从的模样,无疑给了赫连泽不小的震撼,大启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们不得不警醒。

“左贤王谬赞了。”窦昭昭适时举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本宫还未谢过胡羌为封后大典增光添彩,本宫敬王爷一杯。”

这话落在赫连泽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讽刺,可偏偏此时窦昭昭是皇后,他还低人一等,不得不站起身恭敬应下,“谢娘娘。”

说罢,赫连泽饮尽杯中酒,只是浅褐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幽暗的精光,窦昭昭的身份越高贵,反而越能激起他的征服心。

犹如草原上的烈马,唯有最优秀精悍的勇士才能驾驭。

窦昭昭没有错过他恭顺的表面下潜藏的暗涌,冷冷地勾起嘴角,自不量力。

窦昭昭的不满被陆时至看在眼里,桌案之下,陆时至握了握她的手,流露出一个叫她安心的笑容。

次日一早,窦昭昭便得到消息,胡羌使团被陆时至借着自己的名义,宰了好大一笔。

“胡羌使团此次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与大启就北漠的领土归属做个划分,礼部得了陛下的吩咐,要求胡羌将北漠的盐湖和矿山作为贺礼,献予娘娘。”一向沉稳的向雨石语气中都难掩兴奋,“您不晓得,那左贤王的脸色有多难看!”

念一正帮窦昭昭戴发簪,闻言手下一歪,好奇道:“胡羌能答应?”

“自然是极不情愿的,可架不住咱们理由正当,献给国母的礼物,城池堡垒又算什么?”向雨石说的义正言辞。

念一乐的合不拢嘴,仔细端详着镜中的窦昭昭,欢喜道:“咱们娘娘不愧是有倾国倾城之貌!”

彩兰点头附和,“我看娘娘是越来越勾人了。”

“就属你们会胡扯,哪里是顾忌本宫?”窦昭昭被她们一唱一和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