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的嘴角也滞凝一瞬，似乎也有些犹豫。

她倒是不相信，到了这一步，窦昭昭还有什么逆天改命的本事。可架不住，此前窦昭昭数次逆转圣意、绝处逢生，给她带来的记忆太深刻了，张贵妃不得不防。

“罢了。”张贵妃伸手，示意半青扶她起来，“那就看看，这回她还有没有这样翻江倒海的本事。”

半青立刻对外传令，语气带了几分紧迫，“去紫宸殿！”

在有心或无意之中，不多时，二人在紫宸殿正面撞上。

比起紧张等候在廊下的窦昭昭，张贵妃才一踩上石阶，张公公就殷勤迎了上去，“奴才拜见贵妃娘娘，恭请娘娘金安。”

而后，无需张贵妃开口，张公公就笑眯眯道：“请娘娘稍候，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张贵妃清楚的看见窦昭昭陡然绷直的脊背，和极力压抑颤抖，僵硬勾起的嘴角。

“嫔妾请贵妃娘娘安。”窦昭昭似是难以承受她的目光，低头、垂眸，屈膝行礼。

张贵妃微微一笑，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窦昭昭脆弱且生硬的伪装，十分和气地上前，语气温柔，可一开口就是往窦昭昭的心口捅刀子，“不过半个月不见，妹妹怎么这样憔悴了，陛下见着，必定是要心疼的。”

窦昭昭不自主地抿了抿唇，眼睫飞快地颤了颤，“多谢贵妃娘娘挂心，臣妾无碍。”

二人说话的功夫，张公公从里头出来，无视了窦昭昭期盼的目光，笑眯眯看向张贵妃，“贵妃娘娘，您请进。”

窦昭昭神情僵硬，可还是忍着羞辱上前一步，“张公公，陛下是否允准我入内请安？”

张公公的语气一扫方才的殷切，冷了几分道：“窦婕妤，陛下此时不得空，您请回吧。”

“可……”窦昭昭忍不住看向还站在门槛处的张贵妃。

没等她把疑问问出口，张贵妃轻轻垂眼一瞥，眼角眉梢俱是轻蔑。

随着张贵妃慢步进入，候着殿外的半青更是冷冷一声讥讽，“自不量力。”

第333章 ：一出大戏

窦昭昭的脸色一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停在原地，紧握拳头，“陛下此时不得空，我可以等。”

张公公微微蹙眉，还是没说什么，只管站在殿门口静候，不再理会窦昭昭。

于此同时，殿内，陆时至看着折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眉宇之中俱是凝重。

张贵妃恭敬请安，而后贴心地上前研墨，温声道：“陛下愁眉不展，可是为了前线的战事？”

提起前线，似乎切中了陆时至的心事，他放下折子，重重捏上了鼻梁骨，“此前个个都说风调雨顺、钱粮颇丰，一到要出钱出力的时候，一个个都道没钱。”

张贵妃没想到陆时至会跟她说起政事，研墨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就是欢喜，连忙宽慰道：“陛下息怒，当心自己的身子。”

“战事一开打，流水的银子花出去是免不了的，好在时机不算太糟，恰逢秋天才过，各地的粮食和赋税收上来，定能解了北疆的困局。”

张贵妃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陆时至的脸色，眼见陆时至的眉头没有舒展，放下墨锭，微微一屈膝，提议道：“国家有需要，臣妾身为贵妃，奉旨协理六宫，臣妾愿意为陛下简省六宫，由臣妾宫里起，各宫的份例减半。”

陆时至神情微变，明显和缓了些，伸手递到了张贵妃面前。

“冬日将至，北地苦寒，臣妾也可和宫女们一道为前线的战士们赶制冬衣。”张贵妃眼底的欢喜之色更深，缓缓交握的同时，继续道：“无论如何，臣妾作为陛下的发妻，都愿意与陛下一同分担。”

陆时至望着张贵妃温婉的面庞，听着熟悉的话，想的却是窦昭昭红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