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抬头,对上张贵妃幽沉的眼,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传信给张丞相。”
……
秋阑殿
窦昭昭靠坐在床头,抱着婴儿缓缓摇晃着,不时对着她做出夸张的表情,即便看了大半个月了,还是忍不住感叹,“长得跟陛下也太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生的。”
一旁的宫人都的宫女都傻眼了,连忙低头装聋子,彩兰端了汤药过来,无奈道:“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公主哪有不像父皇的道理?”
念一从窦昭昭怀里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再说了,二公主像父皇,更叫陛下怜惜、喜爱了。”
念一低头望着孩子,还是忍不住惋惜地红了眼睛,“如果是皇子就好了……”
这是秋阑殿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声,一个跟父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长子,该有多么尊贵!
更何况,主子伤了身子,往后子嗣艰难,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亲生孩子,却只是公主,怎么能不可惜呢?
“诶诶诶!”窦昭昭连忙打断,深深去捂孩子的耳朵,“悠悠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比起宫人们的惋惜,窦昭昭只是怔神片刻,很快释然了,都说凡是有舍才有得,或许这就是保全这个本该消逝的生命的代价吧?
窦昭昭虽然盼望能有皇子巩固地位,却从来没有哪怕一瞬不喜爱她的女儿,她的血肉,她会竭尽全力的维护她。
而且,不能生对她未必是坏处,前世几次生产,几乎透支了她的身体,不能生就不能生吧,这一次,她要看着她的女儿成家、生子,也不失是一种幸福。
看着窦昭昭对二公主的心疼劲,念一连忙闭嘴,轻轻打嘴巴,“怪我嘴上没个把门。”
窦昭昭这才把孩子交给她,接过彩兰手里的汤药,蹙眉喝下,“这药还要喝多久?还有,这都大半个月了,你们还要守着我到什么时候?”
念一和彩兰口径出奇的一致,“坐月子嘛,不就是得满一个月!”
“唉~”窦昭昭无奈叹气,“好大的胆子,做起主子的主了?”
彩兰莞尔一笑,转而想到什么,疑惑道:“也是,都大半个月了,陛下怎么还没给二殿下定名讳?宫闱局也不见安排满月宴的事?”
念一不以为意,“许是前朝忙着,主子生产时陛下多紧张呀,娘娘一醒,陛下半夜都来了,之后倒是进后宫进的少,多留在紫宸殿偏殿过夜,连寝宫都少回……”
窦昭昭搅动汤勺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孩子的小名还是她醒来那天,陆时至匆匆而来定下的。
“将扰扰,付悠悠,此生于世百无忧”,倒是极好的寓意,窦昭昭疲惫至极,只默默把诗句在口中念了几遍,此时再回想,陆时至的神色似乎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