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不忍,“疏忽渎职,倒罪不至此……”
陆时至目光森寒,“以下犯上,藐视朕的爱妃,万死难赎其罪。”
原是一句包含情意的话,可窦昭昭却撇过脸去,隐隐流露出几分伤感,“陛下明知无用,何必叫天下人以为是臣妾狐媚惑主、草芥人命呢?”
窦昭昭声音不大,可足以把众人齐刷刷震地跪倒在地,不敢多看。
陆时至心中不悦,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可问罪的话到了嘴边,看着窦昭昭这张脸,愣是说不出口,只能一抬手,“都出去。”
于力行如蒙大赦,转眼的功夫,满屋子的宫人“哗啦啦”退了个干净。
“你受了委屈,早该告诉朕。”陆时至声音低沉。
“陛下言重了,臣妾有陛下的宠爱,怎么会委屈?”窦昭昭淡淡地把陆时至数月前的情话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何人敢给臣妾委屈受?”窦昭昭直直地看着陆时至。
明明是质问的话,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怼,只有莹莹水光,说不尽的情意绵绵、哀婉动人。
窦昭昭把尺度把握的很好,片刻后垂下眼,眼睫轻颤两下,默默咽下泪珠。
再抬眼时,已是嘴角扬起,眼下微微挤出两个软软的卧蚕,桃花眼微微弯了弯。“陛下今日警告过,内宫局就该知道好赖,不会再犯了。”
窦昭昭贤惠温良至此,是从前陆时至每每被她的娇蛮气到头痛的时候,时时在想什么时候她能懂事些、识大体些。
可今日真的看到了,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的女人缘何要受这样的委屈,要这样委曲求全?
当然,更难以压抑的是怒火。
这些人,明知道窦昭昭是他的爱妃,竟还敢任意欺凌,这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窦昭昭静静看着陆时至幽蓝的眼瞳中愈渐翻腾的情绪,悠悠转开眼,自顾自拿起绣绷,专心做绣活。
陆时至心里火烧似的,看着窦昭昭漫不经心,好似对他再没有多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