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至在心中默念,这不对。

他可以宠窦昭昭,但不能被这种可笑的感情控制,更不能被一个柔弱的、虚伪的女人利用!

陆时至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越嘞越紧,以至于胯下的马儿不堪重负,发出哀切的长吟。

陆时至没有不为所动,直至马儿不堪痛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陆时至纵马一跃,一边解开袖口的皮扣,一边往外走。

于力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尝试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的马儿,默默叹了声可怜,追上皇帝的背影。

于力行第一次冒出了“要是珍妃娘娘在就好了”的念头,面对怒不可遏的天子,也唯有窦昭昭有和风细雨博君一笑的本事。

于力行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宫道,这才想起,窦昭昭被陆时至禁足了,没有人能解救他……

脑子里冒出千万个念头的于力行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了陆时至的后背,“奴才该死!”

陆时至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盯着于力行好一会才道:“去请静嫔来。”

于力行睁大了眼睛,十分意外,没等他窥探陆时至的表情,后者就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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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阑殿

也许是累的狠了,窦昭昭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再睁开眼来,还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所在何处。

不等她的脑子清醒过来,却是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大眼睛。

眼线黑亮,眼尾上扬,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带着惊艳的明媚,瞳仁在昏暗的帐子里隐隐透着一丝幽幽地蓝……跟陆时至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窦昭昭对上陆时至的幽深莫测的眼睛会心慌,望着自己的女儿,只有欢喜。

陆长禧不知在窦昭昭枕边看了多久,她不吵不闹,手里左手拿着一个木马,右手拿着木头小人,抬着小小的手臂在空中比划,玩一会儿,就低头来看一眼母妃醒没醒。

窦昭昭睡着,她也不着急,不吵不闹继续玩,如此反复。

此时目光透过木头小人看见窦昭昭醒了,“唰”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一把丢开了手中的玩具,“娘娘!”

陆长禧一边热切的呼唤着,一边麻利地手脚并用爬到窦昭昭身边,软乎乎的身子十分自然的一歪,倒进了窦昭昭的怀里。

陆长禧刚刚会说话,只会说单字,窦昭昭先教了她喊“爹爹”,而后轮到自己这个母妃,陆长禧却是犯了难,不知怎的,跟身边的丫头学会了喊“娘娘”。

不过无论她怎么喊,窦昭昭都听的高兴。

窦昭昭抱紧了陆长禧热乎乎的身子,闻着糯糯的奶香,忍不住亲了一口,软着嗓音道:“长禧等了多久了?”

陆长禧当然不能回答她,只管眼睛亮亮地盯着母妃看,粉嘟嘟的嘴唇咧的大大的,小脑袋像小猫似的往窦昭昭脸上蹭,奶声奶气一叠声地喊:“娘娘~娘娘~”

窦昭昭也耐心地回应,“诶!诶!娘亲在这呢。”

帐子外,念一听见母女二人的动静,招呼着宫人进来,一边拉开帐子解释道:“殿下一早起来就喊您,乳母不肯,她就假模假样地‘哇哇’干哭。”

“您是不知道,她小小一个的,居然会认道了,自己就要往寝殿里走,奴婢被缠的没法子,只能把人放进来了。”

“不过殿下心疼娘娘,知道您怀着孩子辛苦,在您身边戴了大半个时辰,自己玩自己的,一点没吭声。”

窦昭昭听着笑吟吟地低头夸奖陆长禧道:“长禧这么厉害呀?”

陆长禧似乎也通过语气知道这是好话,高高地昂着下巴,“啊啊”地应声。

逗的众人笑出了声,直夸她人小鬼大。

念一提窦昭昭梳洗的功夫,看着一旁玩木剑和木马的陆长禧,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