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张贵妃轻轻一挥手,宫人利索退下,她方才开口,“她窦昭昭万年长青、富贵绵长,可配龙柏树,那本宫算什么?”

其中寓意实在不能深想,半青只得含糊道:“许是陛下随口说的,没别的意思呢?”

张贵妃轻笑一声,“的确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明晃晃的偏爱罢了。”

张贵妃想起了秋阑殿火红的石榴花,微微紧了紧眉头,“当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半青也找不着说辞了,只能满脸忧愁道:“娘娘,那该如何是好?”

“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坤宁宫那位。”张贵妃手中的纸张缓缓翻过一页。

“正好,六月初阖宫去参加围猎,咱们办起事来更便利。”半青眼睛亮了,她差点忘了宗雯华了,当即应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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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是皇家狩猎的日子,天将拂晓,皇城午门大开,黑红游龙旗帜组成长长的游龙,御林军、龙虎卫金甲森然,文武官员簇拥的中心是一架六马拉动的龙辇,从华盖到车身都泛着金属的冷光,马蹄所过之处仿佛大地都在颤动。

窦昭昭坐在还算宽敞的车厢里,隔着窗帘缝隙往外看,只能见到神情肃穆手持兵刃的侍卫,和夹道跪迎的百姓。

看着最繁华热闹的长安街没有一丝人气,窦昭昭不禁觉得有些无趣。

看了几眼睡得香甜的陆长禧,窦昭昭也起了困意,也阖眼歇息了。

念一和彩兰嘀咕了一句“主子越发惫懒了”,就继续津津有味地趴在窗边看,窃窃私语的议论京城的变化。

皇家猎场地处京郊岚山,当天就能到,窦昭昭原以为算不上难熬,可一觉睡醒,她一摸后脖子,竟然发了一层薄汗。

更叫她难受的,是从胃里反上来的恶心,起初还能忍,可随着马车的摇晃,窦昭昭忍不住干呕出声。

彩兰和念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念一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请太医来,被窦昭昭拦住了,“好久没有坐车马,不必大惊小怪。”

彩兰又是替窦昭昭扇风,又是指挥念一剥了柑橘给窦昭昭压一压恶心。

清爽酸甜的果汁在口腔中炸开,窦昭昭嗅着果皮的清香,渐渐缓过劲来,两个宫女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