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御女一进门,似是被窦昭昭憔悴的模样惊的愣住了,但并未多说什么,只笑盈盈地上前,“妹妹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保管叫姐姐听了药到病除。”

窦昭昭被吊起了好奇心,“哦?什么好消息?”

“事关姐姐的家人,姐姐竟没想到吗?”娄御女在窦昭昭的对面坐下,有些俏皮的卖了个关子。

提到家人二字窦昭昭的疑惑更深,娄御女继续道:“娘娘的弟弟窦祖兴,年纪轻轻就已考中了举人,今年会试也会应考,人还没有进京,在京城一众举子中就已然打响了名头,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窦祖兴?

窦昭昭听着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有些呆住了,骤然听见,让她不由得生出恍如隔世之感,随之而来的就是警惕和怀疑。

“怎么可能?”窦昭昭不由得疑惑出声。

虽然窦祖兴作为窦家唯一的男丁,被寄予光宗耀祖的期盼,窦家上下确实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了几年书,但窦昭昭清清楚楚的记得,窦祖兴顽劣不堪,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以至于无论窦家夫妇如何恳求,教书先生都不肯再收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窦家夫妇才想花重金为儿子找一门好亲事,动了将窦昭昭卖与人作妾的心思……

想到曾经那些受制于人的日子,窦昭昭不由的拧紧了眉头,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一个从骨子里顽劣不堪、品德败坏的人,在短短几年就能改头换面?

“名单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窦祖兴的籍贯,还能有假不成?”娄御女哪里知道窦昭昭的过往,只当窦昭昭难以置信,笑眯眯的取笑道:“这样的好事姐姐还瞒着咱们,此事若非昨日我听父亲提起,都还不知道呢!”

“那里是咱们娘娘想瞒,若非御女提起,娘娘还蒙在鼓里呢。”一旁的念一看出窦昭昭脸色不好,借着递茶的功夫打断了娄御女的话,悄悄的给娄御女使了个眼色。

娄御女被这么一打岔也总算看出不对来,“姐姐,可是此事有什么不对?”

窦昭昭毫不犹豫的点头,神情中有几分倦色,“如果你说的是我那个‘弟弟’,莫说是举人,就是秀才、童生,他都是考不中的。”

娄御女的神情紧张起来,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姐姐的意思是……窦祖兴的成绩有假?”

即便她们是女子,也清楚地知道科举舞弊非同小可,动辄要牵扯千百条人命的。

尤其,娄御女的父亲就在国子监任职,定然是难逃罪责。

窦昭昭眼见娄御女神情惊惧,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勾了勾嘴唇,“我心中存了个疑想罢了。”

“姐姐?”轻飘飘的一句话显然无法安慰娄御女。

窦昭昭思忖片刻后,郑重地看向娄御女,“你的父亲在京中走动方便,本宫想请他替我查清楚窦祖兴几次科考的来龙去脉,另外,本宫还想请娄大人替本宫做一件事。”

娄御女不假思索地点头,“姐姐且说就是。”

“这些时日考生们陆续进京,本宫想请娄大人替本宫留意窦祖兴的动向,尽可能在此人进京之前,就告知本宫。”窦昭昭微微倾身。

娄御女连连点头,郑重答话道:“姐姐放心,我都记下了。”

这个不难办,只要提前叮嘱了,在城门口拖个一两天都是常事。

临走前,窦昭昭特意提醒道:“你也提点你父亲,警醒些。”

娄御女重重点头,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比起尔虞我诈的争宠陷害,朝堂之上稍有不慎就会全族覆灭的争斗显然更为可怖。

娄御女脚步匆匆离开,窦昭昭望着微微晃动的初恋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他在脑中飞快的盘算着,有本事谋划这件事,牵动千百人性命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