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公公忙不迭的应声退下。
不只是张公公,掖庭局总管也不敢再留,倒退了两步,正打算悄声溜出去,却被陆时至叫住了。
总管心肝一颤,弓着腰缩着脑袋,“陛下吩咐,奴才听着。”
“今夜张御女掌灯。”陆时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声音毫无波澜。
掖庭局总管连声答应,脚步匆匆退下。
消息传到后宫,不出意料地引起轩然大波,各宫嫔妃连带着上上下下的宫人们都议论开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明明前脚还要召珍妃侍寝,后脚却把人禁足了?实在是君心难测。”
“哪里是什么君心难测,是珍妃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
“说的也是,有含酸拈醋以至于迁居冷宫的教训在前,珍妃竟还不知收敛,反而跟才入宫的张御女较起劲来,也不怕失了体面。”
“是啊,张御女才侍了一回寝,珍妃就这样不高兴,莫非陛下当真格外中意张御女?”
“上回没看仔细,莫不是这位张御女当真生的花容月貌,以至于陛下将珍妃都抛之脑后了?”
……
半青奉张贵妃之命给瑶光殿张御女送了几匹上好的锦缎,在红墙绿瓦下穿行而过,也将这些有的没的的议论听在耳边。
回了百合宫,半青第一时间将这些话学给张贵妃听,说完笑得合不拢嘴,“皇后娘娘费了那么多心思,终究比不上娘娘您,还得是咱们张御女争气。”
张贵妃手中捏着一柄银勺,正凝神在天平上调配香粉,似乎对半青的话不大感兴趣。
“按照您的吩咐,叫刘太医开了上好的坐胎药,已经给瑶光殿送去了。”半青自顾自说着,一边说,一边没忘记给张贵妃端上新茶。
张贵妃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若是坐胎药有用,宫中子嗣怎会如此单薄。”
半青脸上的笑容一顿,“娘娘的意思是……”
张贵妃摇摇头,止住了半青的胡思乱想,“让张御女放宽心,只记着一句话,陛下的心意最要紧。”
“陛下喜欢的是不争不抢、柔顺乖巧的。”张贵妃显然也知道,讨好陆时至是个辛苦的差事,又接了一句,“就是演也要演好了。”
半青点头,“张御女知道娘娘的苦心。”
张贵妃点点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比起宗雯华用人不善,她选的人自然是既得力、又乖顺的。
“娘娘,如今珍妃失权失宠,还被禁足在秋阑殿中,机会难得,咱们要不要……”半青虽然看不上窦昭昭,但却对她十分忌惮。
毕竟,每一次大家以为窦昭昭走到绝路的时候,她都能绝处逢生。
而且每一次,窦昭昭都能在陆时至心中更进一步。
一次又一次,半青都感觉此人身上带了些邪性。
张贵妃对窦昭昭的警惕也是越来越深,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摇头,“告诉宫闱局洪总管,秋阑殿那儿,让他务必小心当差。”
半青不解道:“娘娘?”
“按本宫说的办。”张贵妃的态度很坚决,在陆时至身边多年,她对他很了解。
对这个男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就凭帝王在震怒之下,依旧容忍毫无家世背景的窦昭昭好端端地在秋阑殿当着珍妃,就知道,陆时至有多中意窦昭昭,他心软了。
如果这个时候窦昭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陛下此时的不快都会变成懊恼和心疼,更会严惩凶手。
因此,张贵妃不仅不能动她,还得好好照料窦昭昭,免得节外生枝。
“这样好的机会,不能借机除去珍妃,未免太可惜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