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想着就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陛下日理万机,宫中女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定然无暇关心。

……

紫宸殿

陆时至下了早朝特意留了农事官员,仔仔细细问过了春耕的事。

确保各地气候宜人、春耕顺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回到御书房,才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清茶润喉,立刻就想起了此事。

“今日丽嫔还去了秋阑殿吗?”

“回皇上话,丽嫔娘娘神思倦怠,回宫歇息了。”自打昨日后,张公公一直留神着呢。

张公公的回答显然没有搔到陆时至的痒处,他追问道:“然后呢?”

“皇后娘娘体恤丽嫔辛苦,特赏了百年人参,盼着娘娘能早日为陛下添丁添喜。”张公公乐呵呵地向陆时至展现后宫的和睦,“珍妃娘娘也赏了玉容膏……”

张公公乐呵呵的话被一声脆响打断,一抬头,陆时至脸色阴沉的撂下茶盏。

张公公立刻屈膝跪下,“奴才该死……”

陆时至显然无心听他告罪,后槽牙微微用力,磨了磨齿关,“该死的不是你。”

张公公气息不定的抬头,忙不迭的表忠心,“谁人如此放肆,惹得陛下不快,奴才即刻取了他的脑袋……”

“啪!”不等他说完,陆时至又是重重一拍桌子,目露寒光,“放肆!”

“奴才失言!”张公公像鹌鹑似的埋头,心里却是怎么也想不通,陛下说的到底是谁呀,怎么如此反复无常?

“起来。”陆时至哪里有功夫理会他,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转头道:“你去,把十二宫训图里的那幅《婕妤挡熊图》给珍妃送去。”

听到珍妃两个字,张公公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是对珍妃娘娘又爱又气呀!

这就对了,不奇怪了,不奇怪了……

“奴才即刻就去。”张公公一边应着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婕妤挡熊图》画的是汉元帝的嫔妃冯婕妤在危急之中,舍身护君,意在教导闺阁女子要有勇气……

这珍妃娘娘还不够有勇气吗?

现在就能把陛下堵心成这样,再有勇气一点,岂不是要把陛下气的跳脚?

张公公想想这个画面,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加快脚步往秋阑殿走。

秋阑殿中,窦昭昭正吩咐念一将玉容膏封置锦盒中,“给丽嫔送去。”

“既然给了,就给各宫嫔妃都送上一罐。”窦昭昭看向彩兰。

“主子对她们这么好做什么?”念一心里有些舍不得,“总共就这么些,全给出去了,主子您都没得用了。”

窦昭昭轻笑一声,“我不是对她们好。”

窦昭昭抬手拂过念一紧皱的眉头,细心解释道:“宫中虽然设了女医署,但嫔妃们却并不信任她们的医术,依旧只传召太医院的人,长此以往,这些医女无法在宫中站稳脚跟。”

“用过这玉容膏,嫔妃们得了好处,自然也会想起医女们。”窦昭昭是真心希望天下女子能多一份生计。

念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转愁为喜,“奴婢这就去。”

念一脚步欢快的往外走,到了门帘处迎面撞上了张公公。

只听“哎哟”一声,张公公顾不得疼,牢牢抱紧了手里的画,一阵短暂的兵荒马乱后,屈膝行礼道:“奴才请珍妃娘娘安。”

“奴才奉命给娘娘带了一幅画来,请娘娘一观。”张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盖。

窦昭昭微微一愣,她不懂画,陆时至也不是喜爱书画热衷风雅的人。

彩兰和向雨石一左一右将画卷展开,窦昭昭立刻就认出来,